忽然對這個人很感興趣。
......
“這個張瀟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凌雲閣裡的紅衣男對著正埋頭於沙盤的青衫男問道。
“妙人。”青衫男頭也不抬說道。
“怎麼個妙法?”紅衣男追問道。
青衫男沉吟了片刻,搖頭道:“我說不好,總之很妙。”
“比如呢?”紅衣男啟發對方道:“他做了什麼妙事讓你覺得他是個妙人?”
“比如他拒絕向王袍索要任何寶物,要求箭兒留下,卻沒有任何附加條件,這個事就很妙,在我看來,簡直比當初謝安娶三姐還妙。”青衫男說道:“這件事就發生在我眼前,所以我很確定那不是三千先生教他那麼說的。”
“那果然是有些妙。”紅衣男點點頭,道:“他若是要什麼俗物,反而會被王袍瞧不起,不僅是王袍,我也瞧不起。”
“三姐跟我說謝安很生氣,因為王袍進階的事。”青衫男說道:“你這次有點過分了。”
紅衣男冷笑:“我沒求著林道靜和王袍去取龍元,本來這道局不需要付出這麼大代價,是王袍為了女兒的事,自己做出的決定,如果玄水龍帝不死,青龍一樣會死,他們也會拿到他們想要的。”
“變數是張瀟。”青衫男道:“玄水龍帝死在他手上,你的局就這麼被破了,感覺如何?”
“有點意思。”紅衣男笑嘻嘻道:“不過也算不上輸給了誰,北地現在的變化正是你我當初想看到的,甚至比我們預想的還好,棋局沒贏,卻拿到了彩頭,你說有意思不?”
“沒意思。”青衫男白了對方一眼,道:“看你這鬥志昂揚的鬼樣子就知道又沒憋好屁,是不是對人家三千先生不服氣,還想再來一局?”
“哈哈,真知我者四弟也。”紅衣男笑著說道:“還要辛苦你再跑一趟北地。”
青衫男點點頭,道:“其實我也很想看看他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紅衣男道:“他們師徒說的知行合一,我是服氣的,但想讓我徹底服氣,總得拿出些實實在在的東西,你我都清楚,人族天下只靠少數異人守護的模式五十年內必定走到盡頭,空羽城的那位就在七層閣上虎視眈眈,還有婆娑天奴搞的那一套我是非常反感的,如果張瀟在北邊真的立住了,我不介意向三千先生拜師求道。”
“你有什麼打算?”青衫男提醒道:“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張瀟雖然年輕,但絕非任人拿捏之輩。”
“他怎麼想對我來說不重要。”紅衣男拍了拍手邊幾張信箋,傲然道:“我的對手是指導綵衣女修行的三千先生,只要他的真實水平有信中內容的一半,北地透過考驗便不成問題。”
青衫男已經看過三千先生寫給綵衣女的那十幾封信,除了前面幾封關於菲尼克斯浴火重生的內容外,後面的內容多為修身養性的學問。慨嘆道:“山進月遠覺月小,便道此山大於月,若人有眼大如天,還見山小月更闊。”
“這樣的話至少我是說不出的。”青衫男接著說道:“還有這句更妙,吾心即道,不向外求,吾心常光明,則世無晦暗,真是妙啊,無怪綵衣女對他頂禮膜拜。”
“你不覺得他的字寫的不怎麼樣嗎?”紅衣男見一向敬重自己的四弟這般推崇心中對手,不免有些吃味兒。雞蛋裡挑骨頭說道:“字如其人,就他這一筆字便比謝安差遠了。”
“非也。”青衫男搖頭道:“世人重文墨,拘泥於定式,謝安號稱當代書聖,但我覺得他是以書掩其真人,而這位三千先生落筆隨行,無規而有矩,卻是以真人掩其書。”說著,順手將那幾頁紙珍而重之的收入袖中。
紅衣男面無表情,默默看著他的小動作,道:“拿人手短,你該知道我從綵衣女那裡偷到這幾頁紙有多難。”
青衫男點點頭,道:“小弟明日便動身趕往黃石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