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搖晃著,屈著身體穿過小巷,緩緩走出村子,順著一條山路離開。吃力的穿過樹林,樹林的深處是一間破爛的茅屋,屋頂的茅草稀稀疏疏,支撐屋子的木樁子看似搖搖欲墜,沒有圈院的籬笆,也沒有家養的雞鴨,屋旁竹竿上還掛著幾件破爛的衣服,被微風吹動著。
沒有錯,這就是墨塵的家,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爹,由於家境貧困,全靠母親一人拉扯大,現在唯一一個親人也重病臥床,而自身年幼,沒得到很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也不夠強壯,很多地方都不願意收他做工,所以平日也只能靠著這些偷偷摸摸來維持生計。
“咳咳咳...是塵兒嗎?”
屋內便是墨塵的孃親躺在床上,聽到外屋有一絲動靜,虛弱的詢問著。
“是我,娘,您好些了嗎?”
墨塵不敢進屋,只是在外面應著,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渾身是傷,那還了得。
“恩~咳咳咳~好多了~~~”
“要不我帶你去村裡,請郎中看看?”
對於孃的病,墨塵也十分的焦慮。由於沒有錢看病,就光憑那些偷摸來的錢財,根本就不夠,所以一拖再拖,而且也不可能每天都能偷到。
“傻孩子,我們那裡有錢去看郎中?在山裡採點草藥便是。咳咳咳.....”
墨塵沉沉的坐在外屋的凳子上,兩眼傻傻的看著屋外,心裡很不是滋味,原本偷來的錢完全可以請郎中,至少開幾服藥也是很好的,誰知道遇到....
“哎!”
越想越不是滋味,深深嘆了一口氣。
“咳咳咳咳....咳咳咳....哐當!!”
娘?!聽見屋內的咳嗽聲越發的厲害,再加上摔碎東西的聲音,墨塵已經忘記自己的傷痛,飛身跑了進去。
“娘,娘您還好吧?”
跑進屋內,看見自己孃親蒼白的臉,毫無一絲血色,雙手吃力的扶著床邊,不停地顫抖,半個身子露在被子以外,床邊的凳子已被掀翻,不知道是幾天前的藥碗,碎了一地,草藥殘渣幹了很久沒有一點水分,地上一灘鮮血,墨塵急忙扶起,將被子蓋上。
“塵兒!”
墨塵的傷還是逃不過母親半虛著的眼睛。
“你這傷是怎麼弄得?咳咳咳”
“娘,孩兒的傷不打緊,倒是您。拖延不得,我們還是去找郎中看看,我不相信他們見死不救。”
“咳咳咳”
母親牢牢抓住墨塵的手,輕輕拍了拍。
“塵兒,我看來是....咳咳咳咳...不...不行了,沒把你照顧好,讓你這麼小就受苦,咳咳咳咳....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墨塵娘虛弱的說著,不由眼淚從臉頰兩旁落了下來,吃力的抬起手臂,用手輕輕撫摸著墨塵的臉,墨塵微微俯下身子,將臉貼在身旁,他能感覺到虛弱而顫抖的身體。
“娘,您放心,您不會有事的,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村裡請郎中到家裡來。”
墨塵強忍著眼淚,心裡一直在想明天,只要明天到村裡想辦法,娘就會沒事,就這樣想著想著,微微閉上了雙眼,不管自己娘病的怎麼樣,只要貼在她身邊,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溫暖,只有躺在自己娘懷裡,這樣的感覺就是最舒服的,可以忘記憂傷,忘記身上的傷。
翌日
陽光穿過樹林,穿過屋頂,微風徐徐蟲鳥鳴。
“娘,您好些了嗎?”
墨塵慢慢張開雙眼,本想挪開孃的手臂,可顯得有些僵硬,甚至冰涼,立即起身。
“娘,您怎麼了?娘!!!”
墨塵用臉貼在自己母親冰冷而蒼白的臉上,撕心裂肺的呼喊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事實的存在,一個勁的衝出房間,順著山路一路跌跌撞撞直奔村子。
“等著娘,我就快到村裡了,我一定會請郎中來醫治”
“這位小兄弟,何事如此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