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強坐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心裡撲通的跳,房間內的氣氛似乎帶著莫名壓力,令他有些喘不過氣。
雖然是白天,客廳裡卻拉著窗簾。點著零星的小燈,有些昏暗,淡淡的香氣,隨著呼吸鑽入鼻孔,像是檀香又像是某種香氛或是香水。
光著身體的女人雕塑,目光苦楚的望著整面牆壁的魚缸,浴缸裡面幾乎看不到魚,周永強看了好一會,才發現兩尾潛水艇似的橢圓形魚類,假山水藻間穿梭,忽快忽慢,令人捉摸不定。
這麼大的魚缸,養這麼渺小的條魚。
安靜了一會,周永強緊張的心,漸漸放鬆了一些。
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一個玻璃瓶就綽綽有餘了。
今天的氣氛與之前周永強來時的相比,簡直天差地別,那個時候這裡像個熱烈的舞會,而此時這裡,卻散發著孤單寂寞冷。
而朱銳如同從一個快樂的貴族,變成了一個無人理睬的老翁,全身上下透著百無聊賴的味道。
“等我一下。”
朱銳端起麵碗,開始低頭吃麵,他吃的很專心,看起來這就是他的晚飯。
周永強有點難以執行,朱銳是很有錢的,怎麼會吃泡麵這種廉價的東西將就自己的晚餐。
吃完了面,朱銳從抽屜裡面翻出一袋魚食,抖出幾粒,投進那巨大的魚缸,那缸裡的兩條魚依舊躲躲藏藏,絲毫沒有意識到主人投了食。顆粒狀的魚食在水面上飄了一會,開始緩慢的下沉。
朱銳喂完了魚,回到沙發上,看了周永強一眼,眼神很冷。
“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周永強給自己鼓了鼓勁,道:“朱老闆,陸小飛已經沒事了。”
朱銳拿起保溫杯喝水,點頭道:“那就好,以後不要跟小飛過不去。”
“為什麼?”周永強問,“您明明先認識的的我,而且我一直在幫您做事。”
他的臉上流露出疑惑。
“你是想說,我這個做老闆的,親疏不分了吧?”
“不敢。”周永強說。
朱銳放下保溫杯,“既然想問,又有什麼敢不敢的?你若這樣膽小,乾脆以後就什麼也不要問我了。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孩子。若是小飛,他定然不會像你這般。”
“我和他不同的。”周永強爭辯,“我只是想不明白,論頭腦、論能力,我哪裡比陸小飛差,我不怎麼上課,成績也還算可以,不好,卻也能混箇中遊,在校園裡有自己的圈子和地位,老師們也覺得我還算不錯,社會上我也接觸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他陸小飛算什麼?成績稀爛,年年班級倒數第一,家裡沒什麼特殊的背景,就算他有一股狠勁,會打架,您就這麼器重他?”
周永強剩下的話沒有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您的眼光夜未免太差了點。
“哦?”
朱銳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陸小飛在學校裡竟然如此平庸。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在他看來,陸小飛這樣的孩子,在學校裡也必然出類拔萃。
不過他又一想,自己也是透過多層關係,將陸小飛的資訊挖了出來,若是普通人,只怕是不會知道陸小飛做的那些事情的。
“你知道現代城嗎?”朱銳笑著問。
“那座爛尾樓,”周永強說,“爛尾了十多年,有些歲數大的業主到死沒等到房子,前陣子突然傳出要完工交付的訊息,這是桃山市十多年來的特大新聞。全桃山市的人都知道這事,我家之前也買了一套,幾天前房產公司的人通知我們取鑰匙呢,簡直不可思議。為這事我爸請全家人吃的飯,這樓盤爛了這麼多年,簡直不可思議。”
朱銳收起笑容,“那你知道現代城為什麼突然可以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