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過,二雷子猛然睜開雙眼,在泥坑裡坐起身,不住的寒顫連連,牙齒咯咯作響。
身上的皮衣早已不翼而飛,冰天雪地的,身上只剩下一條褲衩,權且遮羞。
“真疼啊!”二雷子不是沒有捱過打,但是這麼重的一拳,卻令他震撼不已。
那麼瘦小,卻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拳勁,西方的貧民區也算得上臥虎藏龍,許多球星和拳擊冠軍都小時候都曾在那裡混跡,二雷子曾經就與一個同區黑人少年交手,黑人少年的拳不快,但異常沉重,二雷子的左肩被一拳打脫,關節錯位的聲音,至今還會在他的耳邊響起。
那個黑人少年後來搖身一變,成了西方拳王,今天陸小飛的這一拳,竟然比當年那黑人少年還要霸道許多。
他的內心,瞬間被羞恥與憤怒充斥,不過很快,另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令他焦慮。
自己之前還和少爺誇口,嫌棄這任務太過簡單,不但拒絕了收費,態度還有些傲慢。
作為一個保鏢,他迫切的想要表現自己,在胡家,胡是非的爺爺胡老爺子才是當家人,所以為了攀上胡老爺子這條大腿,對於胡是非交給自己的任務,他都會以忠心護主的名頭,向胡老爺子打報告。
二雷子為了寫報告,專門自學了不少寫作知識,磕磕絆絆,總算能寫出點能看的東西。
胡老爺子倒也覺得這個二雷子有點意思,打人這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他還能一本正經的報告一番,打的誰,咋打的,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結果,太扯淡了。
卻忽略了一件事,這些扯淡的事情,都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孫子琢磨出來的事。
可二雷子沒啥特長,唯會打架,每次交給胡老爺子的報告都是認真書寫,包裝精緻,如果交到警察的手裡,簡直可以直接當做筆錄交上去。
二雷子想給胡老爺子當金牌打手,可是胡老爺子卻想發展他當個秘書。
不知道二雷子如果知道真相,會不會一頭撞死,或是直接棄武從文。
現在事情沒辦成,還被對方搞成這個樣子,這個少爺雖然不成器,但是換保鏢卻從來不含糊,自己當初為了留下來可是煞費苦心,特意當著他的面跟八個混混單挑,當時將八人打的口吐鮮血跪地求饒。這才奠定了自己心狠手辣的人設。
一直以來,為了保持自己的狠人形象,二雷子可謂煞費苦心,不止每次接到少爺的任務,都會假裝嫌棄一番,以示自身傲骨嶙峋,而且出手的時候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將對手致殘,或重拳擊暈,或以擒拿手製服後斷其肢體,總之無所不用其極。
胡大少爺每次都不無敬畏的說,二雷哥是個狠角色,你辦事,我放心!
待遇也比之前在下面當普通打手時多出數倍,被陸小飛扒去的皮衣和墨鏡,加一塊得有一萬塊了,二雷子一陣肉疼,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攢錢買的啊。就這麼被這倆臭小子給搶走了,不甘心啊!
胡家是不能回了,自己任務失敗,胡大少不會饒了自己。
就算少爺不追究,自己出來混,就憑這一張麵皮,臉都沒了,不好意思端人家的飯碗了。
二雷子自忖久經戰陣,今日卻折在兩個高中生的手裡,懊悔不已。
“兩個臭小子,你們攤上大事了,惹了我二雷子的人,可全都不得好死!”
意識到自己也許從此又要從頭開始,二雷子爆了句粗口,抹掉臉上的髒水,從泥坑裡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得先找件衣服,要不然非得凍死。
二雷子信奉一句話,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衚衕裡,一個清秀黃毛青年捂著腮幫子坐在地上。表情委屈的像是個被老公暴打了的女人。
二雷子打量了一下黃毛青年身上之後,惡狠狠道:“把衣服脫了!”
黃毛青年菊花一緊,左右張望道:“大哥,這樣不好吧,人家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