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到了。”
他沉呤一聲,又繼續閉上了眼。
“嗚——”
萬物瞬息,律魂空間的深淵發出了一聲低吼,吼聲雄渾,傳響於萬里。
忽而,深淵之底隱隱泛起了紅芒,仔細一看,那是沸騰的熔岩,熱氣寥寥上升,高溫讓人難以承受。
噴薄而出的熔岩,直驅而上行,掠過夏蘇星,朝渾濁的長空迎了去。
嘈雜的噪聲震耳欲聾,整個律魂空間為之顫震,成千上萬根炎柱對半折斷,裡面鐵紅的巖液擠湧而出,灑染盡了一片又一片。
炎柱腐蝕得厲害,不一會兒工夫,律魂空間裡的炎柱盡數坍塌,掉落進了深淵之中。
深淵裡的熔岩受了激,爆發得更為猛烈,黢黑的塵煙彌散,烈紅的熔岩似乎在竭盡所能的腐蝕著律魂空間的一切事物。
“一個人孤獨的死去。”他更似喃喃自語。
律魂空間的毀滅,影響不了他,也傷害不了他。
但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亡的降臨,感受到死亡面前,那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他的軀體下沉得緩慢,彷彿一根飄落的羽毛。
.. .. ..
熱島,湖畔。
這裡的所有生靈齊聚於此,就似朝覲的儀式,紛紛朝著鐵洛跪拜。
它們皆是在禱告,在期許。
將鐵洛奉為厄洛王,奉為這裡的神靈,它們在祈禱患得患失的性命。
罹難終究會來,它們彷彿已經意識到了。
“可惜可惜,就只當了一會兒厄洛王,實在是捨不得。”
鐵洛渾身散發著強者的氣息,但性子依舊不算沉穩。
他不動聲色,徐徐自語。
“熱蜥,你想要的自由,我給不了你。”
“你說的不錯,這裡確實是一個囚牢,生存於此的生靈,皆是亡魂,既然是亡魂,哪怕我是厄洛王,也給不了你自由。”
“你看見了嗎?凡是生存於此的生靈,無論修為的高低,它們都得膜拜我,向我禱告,它們知道,它們的生命即將終止了。”
“我不是神靈,可它們愚蠢到還是向我祈禱,讓我救贖它們。”
“熱蜥,你也同它們一樣愚蠢,甚至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他的語氣還是在責備熱蜥,實則,他是在埋怨自己的無能。
熱蜥為了給他爭取時間而犧牲,而他,不能為熱蜥做任何事情,論誰也不會心安理得。
忽而,平靜的湖水漸漸泛起了波瀾,樹葉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鐵洛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來了。”
他顧盼著,並不是他厭煩成為厄洛王,他只是想擺脫這裡,僅此而已。
緊隨著,大地顫震,狂風席捲,塵土揚上了空,有些年久的枯木盡遭折斷。
湖畔之內,寥寥的熱氣升起,最中心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矩形的漩渦。
幾乎所有的生靈,都表現出了異常的恐慌,紛紛慌張逃竄,它們可能意識不到,無論它們逃到什麼地方,都免不了一死。
眺望遠方,海面上早已驚濤駭浪,一層又一層的浪濤朝著這一座孤立的熱島湧來。
鐵洛不驚不喜,“海嘯?幻虛之夢可真會玩兒。”
滔天巨浪一層比一層高,臨近的時候,所抵至的高度幾乎可以觸及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