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候多時了。”說話的小熱蜥的父親,聖階中後期的境界。
小蜥刻意迴避青年的眼神,它真的不敢看青年的眼神,一直低著頭,眼眸中盡是歉意和無辜。
聽到這兒,鐵洛大驚失色,“你出賣了他?”
熱蜥低著頭,眼眸中似乎又重現了那個時刻的眼神,“對,我出賣了他。”
它的語氣很平淡,但它並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它淡笑著,但笑意的更深處是無盡的悔恨。
“後來怎麼樣了?”鐵洛急問。
“後來,我父親殺了他。”
鐵洛眉梢緊皺,“為什麼?你父親為什麼要殺了他?”
“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夙師,他只有夙核,而沒有子夙,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確實沒有子夙,但夙核、夙力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只有夙核?沒有子夙?”對於鐵洛來講,這絕對是天方夜譚。
“我父親說,他接近我,是為了讓我強行渡入他體內的空夙核,進而成為他的子夙。”
鐵洛驚異道:“所以,你父親為了你的自由,才選擇殺了他?”
“你可以這樣認為。”
“那你從黑赫豹那裡救下我,是為了挽回什麼?”
“不清楚,但我一定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刻落下了,但具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鐵洛低著頭,發出一聲悶笑,“在那一刻,你落下的是他對你的信任,他對你的憧憬。”
“時隔了兩三百年,我依舊忘不了他那一刻看向我的眼神,我明明做了正確的抉擇,但承受的後果就跟錯誤的抉擇無異,我從來沒有傷害我,處處維護我,保護我,可最後是我.. ..將他推向了地獄的深淵。”
“覺得虧欠他嗎?”鐵洛呆愣了會兒,問。
“不然我也不會救你。”
“救了我,也不能彌補你犯下的罪孽,不是嗎?”
“至少能讓心裡好受些,漸漸地,我腦子裡關於他的記憶,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蜥蜴不是冷血的嗎?你倒是個例外。”
“我是熱蜥,我想血也應該是熱的。”
他們不約而同的一笑,彷彿是舊友一般,在低矮的草地上睡著,陽光灑在鐵洛的身上,烘烤著原本溼透了的衣衫。
熱蜥將困在心裡的心事訴說了出來,多多少少會好受一些。
血祭重新給喚了出來,誰知剛出鐵洛的識海,就白了他一眼,而後麻溜的到了熱蜥的邊上。
“血祭,去湖裡捕魚,我餓了。”鐵洛故意找茬。
“你不會自己去嗎?”熱蜥站在血祭這邊。
“子夙伺候宿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這個外人,不,是外夙獸,你隔這兒插什麼話。”
“你別忘了,這湖是我的。”
熱蜥的話讓鐵洛直接閉上了嘴,人生而在外,得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