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文小央!”呂殿章顫聲說道。
“文小央,文小央。”皇帝楊緒景喃喃的重複了兩遍這個名字,“太子。”
楊紹方凜然,上前施禮,“兒臣在。”
楊緒景語氣平平的問道:“朕記得這個文小央是你東府的人吧?他做出這件事來,你知不知情?”
皇帝帶來的壓迫感要比“文小央”這個名字帶來的驚駭更加沉重,甚至就連燦燦明雪也讓人覺得黯淡無光。
楊紹方跪地行禮,努力穩住心神,答道:“回父皇,兒臣不知,這個文小央竟然敢盜取試題,兒臣也不知道他行這般大逆不道之事是為何!”
“你果真不知?”
“兒臣不知!”
楊緒景緩緩站起身,“不急。”
他解下腰間一方金牌,交於齊秦海,無比溫和的笑道:“勞煩齊統領去東府捉拿文小央,如若有阻攔者,無論官職,一律就地處斬!”
“臣遵旨!”齊秦海接過金牌,帶一隊御林軍人馬飛奔而去。
皇帝楊緒景復回坐上,早有內侍換上熱茶,他抿抿茶,雖然依舊是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但卻讓旁人感到四海翻騰,天公將怒,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楊紹方就那麼和呂殿章一同跪著,任由燦燦明雪鋪滿脊背,堆滿衣襟。
春雪飄落、堆積、融化,而後再落、再化,階前的堂堂儲君,大祁太子楊紹方此刻如同水澆雨淋一般凌亂,錦紅袍已經變作陰鬱的深紅。
終於,在雪融化到第四次的時候,齊秦海帶了文小央回來。
文小央剛剛出現,一直瑟縮著的呂殿章便憤然起身,不顧刑罰劇痛便破口大罵:“文小央,你算什麼知己!君子行不為苟貴,說不為苟察,名不為苟難!可你竟做出這等齷齷齪齪,貌合神離的事情來!誤我終生!誤我終生!”
楊紹方也憤怒的看向文小央,他很想責罰此人,但還是忍住了,只是胸中似火燒。
皇帝楊緒景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待文小央跪下,他才冷冷問道:“文小央,你為何要盜取春闈試題?”
文小央俯首答道:“臣不為其它,單單是想讓呂殿章考個好功名,臣也好得近水樓臺之利,誰曾想這腐儒竟然不用!”
“那試題何在?”楊緒景又問道。
“早已交給呂殿章。”
楊緒景稱讚道:“能得利而不用,呂殿章,你倒是有些氣節。”
呂殿章拱手答道:“回陛下,試題已經被草民燒了。”
楊緒景又看向文小央,笑道:“文小央,你最好說實話,省去許多麻煩。”
不料後者竟然拱手答道:“臣所言句句屬實!”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坐罷!”楊緒景朝齊秦海使了個眼色。
齊秦海立刻會意,從大堂搬出一張太師椅,又帶幾名甲兵將文小央按在椅子上,綁住雙臂,攔腰困住身軀,其中一名甲兵用力控住文小央左腿,脫去鞋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