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近是不得不動手來保護自己,但此外克麗絲記不得自己究竟傷害了誰。
甚至在她記憶裡算深刻的,還是一隻捲縮在樹下身軀已經僵硬的球尾鼠。
看著那隻本該站在樹梢頭和同伴們一起吃著最愛的堅果的球尾鼠,居然孤獨地躺在枯葉上,這讓那個年僅五歲剛剛識文斷字的克麗絲感到了一些意外,走近一看發現它那身蓬鬆的毛髮已經黯淡,部分乾脆脫落露出了蒼白的面板。
再蹲下細看,發現它的身上還有蟲蟻在其皮毛上爬動。
可怕,真是可怕。
當時的克麗絲的確感到可怕,但是也只是感嘆一下,好奇心反而讓她湊得更近了。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一具沒有被端上餐桌,未接受刀斧處理,原原本本的屍體。
她試著用食指觸控了一下這個小小的屍體,它是涼的,沒有體溫。
當然了,這是屍體。
書上說過,屍體沒有血液流動,各個器官也不再運作,就像壞掉了暖爐,是冰涼的。
“額!”
可是這感覺並不像是觸控壞掉的暖爐,她剛一碰就立刻收回手去,就好像剛剛她觸電了一般。
年幼的克麗絲向後倒去,雙手撐著地面,慌張又迅速的與這具小獸的遺骸拉開距離,那對水靈靈的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恐懼。
為什麼那時我會這麼害怕呢?
這件事發生時間距離現在太過久遠了,而且當時的自己也還太小,自認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的克麗絲也記不清當時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只記得自己之後馬上就回去向卓瑪要了個小鏟子,並和卓瑪一起在這隻球尾鼠身邊挖了個小坑,將它埋了進去,然後還在這個小小的墳墓旁,擺了塊石頭以及幾個剛摘的小漿果。
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還真是有點可愛,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會對這些事情有什麼觸動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克麗絲也不記得這句話是在那本書上看過的,反正稍微涉及到哲學的書多少都要提一嘴。
總之,慢慢的,學識越發豐富的克麗絲也想著:
死亡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需要大驚小怪。
所以她在面對這些殺手時,心頭也總嘀咕著“大不了一死嘛”這種話。
然而.......
“死吧!”
惡魔的利爪正向她的脖頸掃去。
這是真正的殺招,對方沒有想要留手,以這惡魔的力量,令她身首異處的可能性已經溢位了。
現在真正的死亡即將降臨在自己身上,克麗絲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她應該儘可能的動起來,只要能動起來說不定她就能夠逃出這一擊的殺傷範圍。
可是......身體動不了。
好像關節都被凍上了一樣,克麗絲發現自己做不出任何動作。
為什麼?
剛剛的石矛居然沒有殺死他嗎?
就連最後的殺手鐧也沒有效果的話,那我下面的反抗不是也毫無意義了嗎?
與其被這惡魔俘虜後受盡屈辱,倒不如借用他現在的憤怒一擊,痛快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是現在的...最優解。
想到這裡,克麗絲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