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客車正在從鳴皋至伊縣的道路上行駛著,山體滑坡的地方已經清理乾淨了,由於耽誤了一班車,導致了很多人的行程變更,乘客也莫名的多了幾成,有幾個著急回去的甚至都是是站著的,按理說這種客車不是公交車,走道上是不能站人的,但是乘客都不計較,司機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就是遇到有交警的地方,讓幾人蹲下別露頭就可以了。
洛市雖然是中原大市,但是地貌卻多以山地居多,往東直到省城鄭市,地勢才算慢慢的平坦下來,然後一直往南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一直延續到隔壁皖省。
經過一夜的大雨洗刷,兩側青山蒼翠,透露出一股煥然勃發的生機,楊逸靠著車窗,看著山間的景緻,右手在口袋裡不斷的摸索著上午在樹林裡面尋到的那個小小的月牙晶體。
晶體整體呈現一個規則的月牙狀,兩邊各有一個小孔,邊緣還有一些不規則的小鋸齒,白淨剔透,放在陽光下能看到上面一圈圈的流波,不知道是何物製成,似玉非玉,拿在手裡有一種溫潤的感覺,手感特別的舒適。上面有著很淡的紋路,不像是雕刻上去的,反倒是像本身自帶的一樣,長度約莫只有一寸半,楊逸找了個繩子,將其掛在脖子上,倒像是一條很好看的白玉項鍊。
月牙貼在楊逸的肌膚之上,感覺從上面似有似無的傳來一陣陣的微弱波動,和自己有一股特別的親近之感,不是皮肉之間的接觸,而是精神上的互動,自從楊逸把月牙帶在脖子上後,頭腦格外的清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明顯好上了一個檔次,楊逸現在感覺自己的氣質從內而外都似乎發生了一點改變。
由於在客車上,楊逸不方便好好的捉摸這個月牙,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麼用處,但是能發出精神衝擊波的玩意,還能把自己引入幻境,想必不會是一個擺設吧?
楊逸現在想來,昨天晚上的那個幻境相對自己來說,倒更像是這個小東西對自己的一場試煉,只有透過了幻境的考驗才能順利的找到這個小東西,像老趙這樣的人,整天就在樹林的邊上,也沒有感受到那股能量的召喚。
楊逸摩挲了一會,又把月牙放進了裡襯裡面,這個東西被自己拿著,不出意外的話,鳴皋鎮的靈氣應該會慢慢的恢復平穩,蜜蜂估計也就恢復正常了,也算是間接的幫了老趙一個大忙,有時間了自己在來看看好了。
從最初遇到大聖,到自己吃下紅果,直到今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列事情,讓楊逸十分的篤定,自己好像已經慢慢的開始要脫離普通人的範疇了,楊逸估計自己這也算是已經進入了修行之路了,不知道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子,楊逸現在內心三分好奇,三分迷茫外加三分恐懼。
是的,就是恐懼,在現代社會中,凡事都要講五分情面,留三分餘地,在法律的約束下,我們最糟糕的事情無非就是丟了工作,被女朋友綠了,買不起房子,得罪上司,被股票套牢等之類的事情,但是那些動不動就與性命相關,天崩地裂的,卻離我們普通人十分的遙遠。
但是楊逸發覺,修行路上卻大不同了,經歷了昨天晚上的幻境之後,楊逸思索了一晚上,修行之路,路漫漫而上下求索,生死禍兮,滄海桑田。百年壽命可能一朝化作塵埃,生死旨在一念間,到頭來可能仍舊碌碌無果,白白荒廢了一生。
楊逸恐懼,就是恐懼在這裡,未來的路無人清楚,只能自己慢慢的去摸索,要是不能堅定心念,還不如小富即安,平凡生活。
楊逸看上去平時都是淡漠隨然的性子,但是骨子裡卻有這莫大的執著,經歷了這一遭,倒是把楊逸的本性給勾了出來,既然決定要走這條充滿荊棘的險途,那就要堅持自己的本心,哪怕上山的路在艱難,也要一步步的爬上去,登頂一看,山高我為峰。
四十公路的山路,一個小時就到了伊縣,回到家中,沒幹別的,先好好的睡了一覺,昨天晚上自己的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此刻到了家裡,到了熟悉的環境,放下一身的戒備,才感覺昏昏欲睡。
黃昏時醒來,身心舒暢,簡單的吃了晚飯,就開始泡製從洛城買回來的銀桂,金桂味道太濃,謝老爺子年歲已經很大了,不太適合那種浮華的香味,銀桂味談,就正好合適。
楊逸先取出了一半,研磨成粉,然後放在小火上慢慢的烘乾,乾透之後拿出一個瓷罐,把銀桂粉放在罐底,罐子有兩層,上面鋪上幾塊生薑,可以更好的去味增香,鋪好薑片之後,楊逸把灌口封閉,拿到地窖窖藏三日之後,才算是一份合格的香粉。
剩下的一半,楊逸拿來搗成花泥,在取出半兩甘草,三隻鹽梅,放在一起,就開始不停的搗,等全部搗碎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又取出在老趙那裡買來的蜂蜜,放了兩勺進去,攪拌均勻之後,用手捏成瓶蓋大小的香餅,最後也是裝進瓷罐裡面密封。
這香餅可以泡茶,也可以煮湯,尤其是煮湯,在沸水中新增一個香餅,便是調氣潤肺的天香湯。這個香餅是給小楠的禮物,那姑娘工作壓力大,作息不規律,也沒空鍛鍊,一瞧就是氣滯憂思,喝點這個天香湯最為合適不過。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制香和中醫藥有很多的共通之處,楊逸對中醫算不得通透,但是很多基本知識卻還是懂的。
忙完這些,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一彎明月高高的懸掛在夜空,楊逸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月牙,來到院中,難得將大門鎖上,之後回到屋子裡,又把屋門也鎖上。
楊逸坐在床上,拿出月牙,皺著眉頭盯著這個小東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不要滴血認主啊,小說中那些主角都是得到一件寶物之後,漫不經心間弄破手指或者幹嘛,反正總之就是有一些血液沾到了寶物,然後寶物就會認主了,自己要不要也來這麼一遭?
糾結了半天,楊逸最後心一橫,找了一把小刀,咬著牙在手指上割開一個芝麻大小的傷口,等了半天也沒見血液滴下來,只有傷口上面冒出來一丁點的血液,眼看血液就要凝固,楊逸連忙把手指在月牙上面來回亂蹭。
潔白的月牙被楊逸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道子,但是眼看血液已經凝固了,月牙一點反應也沒有了,楊逸就知道沒戲了,把月牙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又開始愣著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