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將酒碗倒扣,然後閉上雙眼等待這關羽將自己斬殺,不過等待了半天,也沒有感覺到有人來制服自己,不由疑惑的睜開了眼睛。
“雲長兄,你這是何意?”于禁看著正襟危坐,渾然不動的關羽不由出聲問道,“難不成雲長還要羞辱老夫麼?”
“文則這話可就冤枉老夫了!”關羽呵呵一笑,“關某隻不過想讓文則自己看看,看看老夫的手段!”
“哈哈哈,關羽,你還妄想勸降老夫麼?先不說老夫乃是漢將,曹公待我不薄,這種投敵之事,老夫卻是做不出來!”
關羽看著一臉肅穆的于禁,不由的點了點頭,“文則,有些事你做不了主的!”
“關羽....你什麼意思?”于禁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老夫已經年過半百了,還不至於貪生怕死!”
“嗯,這一點老夫相信。”關羽點了點頭,卻是對著後面站著的關平說了一句,“將那個人帶出來。”
“諾!”關平應諾一聲之後,就在於禁疑惑的眼神中,去後面將一個唯唯諾諾的身影帶了上來。
“雲長將他帶到老夫面前是何意?老夫對他並不認識啊。”于禁仔細看了那唯唯諾諾的身影半天,也沒有將這個人認出來,實在是不解關羽這是要做什麼。
“文則不認識此人不要緊,老夫給你介紹一番。”關羽哈哈一笑說道,“這個人名叫關雎,說是老夫的同鄉,甚至還認識老夫的長子關平,有一手算得上是不錯的醫術,一直在老夫營中任醫官!”
“那又如何?”于禁依舊是不懂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雲長是要讓他給某家醫治不成麼?”
“這自然不是!”關羽撫須一笑,“老夫想告訴文則的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在他投奔老夫不久,老夫便發現了這廝是校事府的人,而且在校事府的職位不低!”
聽到這句話,于禁的眼睛陡然瞪大了,一臉的震驚是怎麼也隱藏不住了。
“校事府的人,你竟然早就知道...”于禁當然是知道校事府在關羽身邊有探子的,莫說關羽,上至劉備,孫權,下到黎民百姓之中,校事府的探子那可是無孔不入的,便是他於文則身邊,也一定有校事府的人存在,這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過于禁沒有想到,關羽不但將校事府的探子找了出來,甚至還留在了自己的身邊,這說明什麼,說明關羽所圖,甚大!
“雲長,沒想到老夫死前,還能看到你關羽的一絲手段,想來便是是了,也再無遺憾了。”
“老夫說了,你於文則死不了!”關羽哈哈一笑,轉頭對著校事府的探子關雎說道,“去發信吧,援助曹仁的主將於禁,率領本部兵馬投降我軍了,然後副將龐德堅決不降,率領本部兵馬拼命抵抗!”
“諾!”關雎在於禁震驚的眼神中轟然應諾,然後就這麼離開了,想來是用校事府的方式將訊息傳遞了出去...
“雲長....關雲長!”于禁猛地一拍桌案,怒視著關羽,“你剛剛那是什麼意思?”
“剛剛文則一說了,你乃漢將,我家主公乃是當今聖上親封的大漢皇叔,為何不棄暗投明來我主麾下,和關某共輔皇叔,光復大漢?”
關羽說的也是義正言辭,倒是于禁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猶豫了半晌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關雲長,老夫從今天開始,便英明喪盡了!”
“若是曹孟德信你,自然不會相信這句漏洞百出的話語”關羽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讓人將於禁帶了下去,同時看向了波濤洶湧的江水,一臉的高深莫測。
在關羽注視這江水的時候,趙累和周倉廖化三人,也開始了他們的清掃,奔騰洶湧的江水上,泛著無數的木筏和簡陋小舟,上門有著士卒和熱氣騰騰的粥。
“君候有令,投降著棄手中兵器,下山來投,自有人接爾等來此喝粥!”
“君候有令,降者不殺,有暖衣有熱粥!”
“于禁已敗,爾等何不早降!”
四面而起的招降之聲不斷的傳進于禁亂兵的耳中,他們本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水也弄得手足無措,無糧衣冷正不知該如何的時候,現在這四處而起的招降之聲,讓他們本就顫動的心更加的晃動。
“校尉!”一個士卒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身邊的校尉,“于禁將軍真的敗了麼?”
那校尉很想告訴他,于禁將軍乃是天下名將,怎麼會輕易失敗,但是看著不遠處那些肆無忌憚招降的荊州軍,看著四周一張張慌亂的臉,看著一個個不知所錯計程車卒,這句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校尉....小七快不行了!”有一名士卒跑了過來,帶給這個校尉一個很不好的訊息,小七是他們這些人裡最為年幼的一個,只有十五歲的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只不過是在十三歲的時候,替父從軍罷了,誰知從軍兩年未曾身亡的小七卻是倒在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水之中。
“帶我去看看!”校尉沉聲說道,心中也不禁有些難過,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叫了自己兩年大哥的小兄弟,今天也要離開了麼。
校尉本以為小七應該是重病,想著去看他一眼,若是....若是荊州軍能夠救他的話,自己便降了,就當為了這周遭的數百兄弟,可是當校尉來到小七的身邊之時,看到的只有一具身體尚且溫熱的屍體。
小七已經完全沒了聲息,雖然他說想要在見見自己的校尉大哥,但是他還是沒有等到自己的校尉大哥來看自己就離開了這個對他並不友好的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