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千里笑意更甚,越發覺得她有意思了,“朋友是剛做這行吧?不明白行規老子表示理解,這不今兒特意來提醒提醒。這華京雖是天子腳下,但畢竟也不是很太平,總有些阿貓阿狗要鬧事的,老子不才,手底下有幾個兄弟,雖說功夫也就一般,但勝在人多,總也能護一方太平,只是這老子養這些人也是要銀子的,實在別無他法啊。”
“哦,”柳蟄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可是,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那些不長眼的阿貓阿狗我覺得我自己就能應付,就不必勞煩兄臺了,兄臺有這人力不如去保護需要的人。”
且不說他口中那喜歡鬧事的“阿貓阿狗”是不是他的自己人,單說他這黎邦會嘍囉的功夫水平她就看不上眼。
一群人都打不過她一個,還能護著誰?
見她如此油鹽不進,劍千里的笑容有些發冷了,“看來,你是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成,那咱就算一算你打了老子兄弟的賬。”
柳蟄抿唇一笑,攤開雙手,“你不讓我開張,我這醫藥錢一分沒有。”
“誰說要錢了?錢多俗氣!”
他翻了個白眼,往椅子上一躺,“你廢了老子兄弟,展鵬半個月下不來床,老子就喜歡以牙還牙,你也半個不能下床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祝你以後財源滾滾啊。”
他這話說的很不懷好意,王掌櫃一看屋子裡三十多人都是黎邦會的,忙勸她:“東家,你就認個錯吧,不然我們今天誰都走不了!”
阿雲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也過來勸,“姐姐,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人多,你就認個錯吧!”
劍千里眯著眼睛聽著,嘴邊掛著淡笑。
柳蟄思索了一會兒,說:“你我都是習武之人,不如就公平點,我們比試一場如何?”
“比試?”這倒是個新鮮的詞兒,他睜開眼,有了些興趣,“比試什麼?賭注又是什麼?”
“比飛鏢,拳腳,劍術。三局兩勝,我贏了你以後不許找我麻煩,我輸了,但憑你處置。”
那賊眉鼠眼的一聽頓時就笑了。
這女人真是好大的口氣!知道劍千里是誰嗎?那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她居然要跟他比試,還提出這樣的賭注?
行,看來展鵬的仇有的報了!
其實她想過了,要直接打,她對付一個劍千里就很難了,遑論還有其他三十多個人,蒼朮武功再高強,她這邊還有王掌櫃和阿雲兩個拖油瓶,所以不能來混戰,還是得單挑。
單挑就沒有讓蒼朮上的道理了,她對劍千里不能拼蠻力,只能取巧,飛鏢和劍術都是她擅長的。但只是比這些未免顯得自己小家子氣,故意找了自己擅長的比,所以只能再加一個拳腳,這個她根本沒打算贏,只要另外兩項贏了就行。
劍千里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展鵬不過是塊頭大力氣大,打贏了他並不代表很厲害,而且女人本來就大多修習精巧之術,贏了他也不奇怪,因此並未把柳蟄放在心上,只是她這提議有趣得很,勾起了他的玩心。
他卻不知,他這一“玩”,玩出了後面多少年的辛酸淚,幾次三番險些丟了命。
酒樓逼仄,施展不開,劍千里讓人在門前大街上清出了一片位置,第一局比試飛鏢,就在一百步開外立了兩個靶子。
兩人一人五枚飛鏢,靶子分圈,看誰射的最靠近中央那個碗口大的紅心。
不少看熱鬧的人圍在兩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賊眉鼠眼的嘍囉跟另一個兄弟說:“放心吧,這女人也是不長眼,居然比試飛鏢,我們老大的暗器那是一絕呀,她輸定了!”
那嘍囉也篤定的點頭,“就是,我們老大能百步外用飛鏢滅蠟燭,那精準度,這碗口大的靶子閉眼睛扔都能正中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