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蟄把它抱在懷裡,小竹筍才三個多月大,“喵”地一聲叫的人心都化了。
心中突然被什麼觸動,她把哽咽咽回去,看著柳吹雪跪在地上給老太君磕頭,“孫兒請祖母安!”
柳吹雪是大房大少爺,柳笙的親生哥哥,也是整個柳家唯一給了她溫情的人。
打李家出事柳吹雪就一路趕回來,她不過寫了封信,讓他路上派人去找找竹筍,本是不抱什麼希望的,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找到了。
柳照信不悅道:“一路風塵僕僕的成何體統?回去洗漱好了再來!”
這是三房與南宮家的事情,他知道柳吹雪從小就寵柳蟄,但也不想這婚事柳吹雪也摻一腳。
可柳吹雪從小就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只笑吟吟的看柳蟄,“這是在幹什麼?”他看看蕭良,“南宮家來換新娘?”
這話說的險些把柳照信氣死,老太君呵斥:“吹雪,你這穿的成什麼樣子?回去換身像樣的衣服!”
柳吹雪張開雙臂看看自己:“哪裡不像樣了?不就是衣服嗎?”
一身藍色廣袖,腰間鬆垮的繫著一條白色絲絛,袒露出大片麥色肌膚,交襟衣領開到快肚臍的位置,精緻的鎖骨尤為引人注目。一頭青絲草草用髮帶攏在腦後,慵懶風流,眼角上挑,自帶兩分妖嬈蠱惑。
這世上大概只有一個詞能用來形容他:罌粟。
跟江獨樓那種清冷謫仙的高貴矜雅不同,江獨樓是讓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柳吹雪是叫人看一眼就迷戀,上癮,墮入風塵。
一看老太君要發怒,柳蟄立馬道:“我心意已決,確實不願嫁秋公子,至於再娶何人,長生不便參與。”
蕭良看出來她沒有看玩笑了,“為什麼?為什麼這樣?”
柳蟄想了想,覺得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我已有心上人。”
“誰?!”
她嫣然一笑,說了三個字:“江獨樓。”
此三字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驚訝。
柳吹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長生,你沒開玩笑吧?”
她何時跟凌王扯上關係了?而且,凌王他……他克親啊!
“胡鬧!”柳照仁皺眉厲喝:“凌王也是你能肖想的?!”
現在當然不是,但這樣一說,應該能讓蕭良死心了吧?
老太君深感頭疼,“照仁,南宮靜,這件事你們再仔細商討,老身近日偶感風寒,失陪了。”
老太君找藉口遁了,柳蟄立馬也請辭,其他人紛紛離開。
柳笙心裡總算安定了些。
怕就怕柳蟄跟南宮秋非卿不與,既然柳蟄不嫁,那南宮家也看不上柳琳,她就有機會了。
不過為了防止柳蟄反悔,她還是快走幾步追上她,“沒想到妹妹當真與凌王……也好,凌王青年才俊,即便老王爺和老王妃都已薨了,但門楣還是在的,況且殿下才華橫溢,出頭之日不遠矣。再者,妹妹自小習武,身體康健,極少害病,想必命盤也是硬的,一般的煞近不了身,配殿下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凌王三歲就被老道帶去山上,一去十六年,去年年初回京就考了個狀元,先後於工部、刑部任職,興修水利棧道,完善法律體系填補漏洞修整歧義,半年多前調到了御史臺任職,所有人無不稱讚一句“凌世子天縱奇才”。
但他回京做官第二年,父親死於馬驚意外,母親病死,剛出生幾個月的妹妹三個月前剛夭折。
接了父親王爵位的同時,他克親的傳聞也鬧得沸沸揚揚。
本來田敏如已過及笄,就是因為這個田家才拖著婚約,隻字不提,江獨樓也不提親,就好像老王爺一死這婚約就作廢了。
柳蟄聽出柳笙話外的意思,朝她笑笑,“借姐姐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