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君庭·渭水河
“全速前進,趁這勢頭,一舉越過渭水河,將咱們驚鴻殿的‘君’字大旗,插在那東街的青燈樓殘骸之上。”
果真不出那回眸所料,渭水河上,鐵盧悍率著一隻驚鴻殿的船隊,正向著東街的方向疾馳而去。
“報~~!鐵將軍,那渭水河畔邊,有一白髮少年,手中正持著公主殿下的‘清’字大旗!”
“什麼?‘清’字大旗?難道是被那南陵公主捷足先登了?!”
鐵盧悍抬眼望去,見著岸邊那執旗的雲沐笙,心頭一陣憤恨。“那該死的東西,當年登劍大會被他鑽了空子,前些天又被他身邊那女子廢去了雙手,今日正好,為我這雙手報仇雪恨!”
說著便下意識地用那驚鴻殿的妖道為其打造的一雙鐵手狠捶了下一旁的立柱。
“盧悍不可輕舉妄動,既然公主殿下進來添了把柴火,那麼對岸處此時有著何等深度的實力,你我便不得以知曉,尤其是那實力堪稱恐怖的紅衣女子,何況我驚鴻殿四位星宿大人皆是剛歷經大戰,此時對上公主,絕非明智之舉。”
說話那人乃是武安驚鴻殿先鋒軍贊軍校尉,修山,此人雖武功平平,卻是那驚鴻殿二境星宿修川的親哥,且為人行事沉著冷靜,恰好與鐵盧悍那衝頭的性子互補,故而被安排在軍中。
“哼,宵小儒士難登戰場,你一把年紀卻如此懦弱,正是與你弟弟修川大人差之甚遠,今日我鐵盧悍必將為驚鴻殿,拿下這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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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驚鴻殿派出的先鋒將是鐵盧悍那瘋子,這傢伙年輕氣盛,即使是面對公主大旗,怕是仍會硬著頭皮強攻而去。”
冷冷身旁的那一大將憂心忡忡道。
“放心,盡在回眸先生的算計之中。”墨玉青搖著手中摺扇,鎮定自若道。
“據回眸先生所言,若是那先鋒將是鐵盧悍,他必定會強攻而來,到時被發現我們其實並沒有公主相助,他定會傳信回驚鴻殿發兵而來,而那先鋒軍的咱軍校尉修山,卻是以謹小慎微之人,此時只要將鐵盧悍一人拿住,那修川,便定是會撤軍。”
冷冷思來想去,自己入侯府多年,卻從未聽過什麼叫做回眸的人,一時間臉上現出疑惑的神情。
一旁的不悟和尚瞧出冷冷心中疑惑,隨即回道:“就是那位經常出現在府前說胡話的瘋癲之人,今日那位雲施主許是覺著那人有意思,便相信了他的計策。”
“那人。。。一向行事無厘頭的瘋癲,真的能夠信任嗎?”
話音剛落,只見那河岸邊的白髮少年忽地揮起手中雪寒,口中大喝一聲:“快雪時晴·寒徹!”
一陣冰寒劍氣卷集著渭水河的浪花捲向那驚鴻殿的一眾船隊,此一劍來勢洶洶,將登入岸邊處的河水皆凍成了冰,使得船隻無法靠岸。
而那水中泛出的冰刃亦是將前頭的一批小卒劈得是身首異處,肢體分離,叫那先鋒軍的眾人一時間,慌亂了陣腳。
鐵盧悍隨即縱身一躍落在那冰面之上,一雙鐵手持著一把巨斧朝著身後的軍隊大聲喝道:“別慌,棄船上那冰面,徒步衝向對岸!”
他剛一聲令下,冰面下忽地兩道身影破冰而出,腳步詭譎如影隨形,不等那鐵盧悍眨眼,四肢便皆被鐵鎖鏈纏住。
而後又忽地從岸邊以目光難及的速度疾馳而來一對少男少女,與那捆住鐵盧悍的兩人配合,使其四肢各處皆有一人。
那鐵盧悍就這般被那四人以眾人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拖行而去,身後幾名將士剛要追趕,卻被那贊軍校尉修山攔住,大喝一聲:“前方有清河公主重兵埋伏,眾將士聽令,即可掉轉船頭,撤!”
隨著那修山一聲令下,一眾先鋒軍接而撤退,只剩下那鐵盧悍漸行漸遠的惱怒狂吠之聲:“該死的修山!待老子回去,管你與誰是血親,定以戰場抗命之名斬了你!”
中原·君庭·逍遙侯府
白雪迎風而起,喪鐘為誰而鳴;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逍遙候府的鐘鳴之聲響徹了渭水以北,一眾百姓與侯府眾將皆是披麻戴孝,為這位守護渭水河東不知多少個歲月的逍遙侯,奏上一曲離別的輓歌。
這位逍遙侯雖說滿口的官腔交涉之言,卻是對侯府眾人,對渭水以北的百姓,皆是當做至親之人般對待,這是後人對他的評價,亦是雲沐笙一行人,真正打算暫且留在侯府,共退驚鴻的原因。
諸多喪葬的繁文縟節過去,除了先前流離失所的東街百姓暫且住在侯府軍隊庇護的營帳之中,其餘百姓皆離去。
府內,只剩下了原本的骨幹成員,以及雲沐笙一行。眾人皆沉默不語,冰冷的高牆內靜的可怕。
這掌事的主子逍遙侯已然駕鶴西去,而雷雨、雷傲兩位侯爺親衛亦是身受極重的傷勢,仍處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一時間這大殿之上竟沒了能主持大局的人。
“阿彌陀佛,侯爺雖去,諸位大可各奔東西,不必再守著這群龍無首的危樓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