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小女子冒昧,讓無爭公子見笑了,小女子只是略抒己見而已。”
無爭公子的臉上,此時竟浮現出了平時少有的悅色,微微點了點頭道:
“月宮大人所言深得吾心,只是在下記得方才月宮大人所說,這五葉之草有五層含義,而現在卻只說了四層,敢問這第五層是何說法,還請月宮大人賜教。”
“不敢不敢,這前四層只是小女子對無爭公子心意的胡亂猜測,豈敢讓無爭公子這樣的文壇大家上心,不過這第五層。。。
啊,若是前四層小女子真的言中了公子您的想法,這第五層也許將會對無爭公子的理念有些衝撞。”秋洺洺從座椅上站起身,斂衽一禮道。
不過她越是這樣說,無爭公子便越是來了興趣,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但說無妨。”
“屏風之上有五葉,第六葉雖未出,卻也微微露了些頭角,可這傳奇般的第七葉,卻隻字未提,這應該。。。不是無爭公子的風格。”
秋洺洺望了望屏風上的五葉,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聽聞此言,無爭公子神情分毫未變,接著秋洺洺的話問道:“你想說什麼?”
秋洺洺轉過身來,從囊中取出了封密信,信上有著天機樓獨有的封蠟:
“這是叔父近十幾年來調查的一個人,此人也許看起來平平無奇,可這第七葉所代表的九死一生之事,此人倒是不止一次的經歷過。
出身時全家葬生火海,他卻被高人所救,加入名門後門派被屠,他卻依然逃過一劫,遊歷江湖時遭惡賊圍困,亦是成功逃脫,究竟是這人真的天命之子,還是有人暗地相助?”
“雲兄,這位月宮大人所言的那位天命之子,我怎的聽著那麼熟悉?”墨玉青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雲沐笙,另一隻手依舊是輕搖著摺扇。
北冥玉亦是一臉的不解,一手搭在雲沐笙的肩膀上,十分好奇地問道:
“誒誒就是就是,咱們去鱷魚幫那回,不僅墨玉青跟風晚少俠同時收到了要護你的來信,這又是天機樓,又是劫月教派的,你一個華雲的出山弟子,到底還有什麼來歷?”
還有什麼來歷?
雲沐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何而來,只知當初是被那位神秘的南先生送到了華雲宗,從小跟隨雲折枝讀書習武,難道是這從未在雲沐笙面前露面的南先生一直在暗中護著自己?
可為何又跟天機樓扯上關係,就算秋洺洺是天機樓的月宮,可年紀尚輕,且整日在書房內讀書,那鱷魚幫一役給墨玉青提供情報救援雲沐笙的,定是另有其人。
劫月教派就更不用說了,與雲沐笙幾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雲沐笙倒是覺著此事就目前來看只會越想越亂,自己也曾幾次三番的問過師姑雲折梅,可雲折梅卻次次含糊其辭,於是他便不再糾結,走一步看一步,相信總有一天,這個謎團會被解開。
臺前,秋洺洺言語中不斷試探,無爭公子還未發話,便被天機樓座席間的一人打斷:
“洺洺,樓主已說過多次不得追查此事,無爭公子乃是吾等景仰之人,不得無禮!”
說話那人正是天機樓萬卷堂堂主徐文秀,與現任天機樓主秋仲白是同窗好友,雖武功不高,可飽讀詩書,深受秋仲白的器重。
此次江南之行,秋仲白特意吩咐此人,照顧並看管好秋洺洺,以免這表面斯文的小丫頭,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秋洺洺見徐文秀髮話,便收起鋒芒,退避了幾分,無爭公子倒是十分滿意的看著眼前這名言語犀利的小大人,只見他緩緩走到其跟前,低頭端詳著這位外柔內剛的紅衣女子,與她父親當年相比,毫不遜色。
片刻後,無爭公子云淡風輕的說道:“天命之子也好,有人相助也罷,大難卻不死,冥冥之中定有深意,就好似月宮大人今日道破天機,便應是來取這撰寫天機之筆。”
說話間,無爭公子從囊中掏出一支筆,此筆由藍玉製成,通體晶瑩剔透,透明筆身內部如同大海般幽藍。
秋洺洺仔細一看,這筆身,刻著的圖案,竟是根七葉之草,方才還自以為道出了題外之意,有些得意,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切早已被無爭公子算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