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涼道:“‘黑蝠’之事劉某既然遇上,自當盡力。”
溫浩才和溫浩文目露驚喜,同時行禮:“如此就有勞劉捕頭了!”
劉夏涼還禮,“份內之事,兩位公子不必客氣。”
……
夜深臨,人不眠,溫勇正帶著一隊守夜莊丁四處巡邏。
十年前,溫勇並不叫溫勇。他曾與朋友一起,憑藉手中一口快刀,在江湖上闖蕩出不小的名氣。在一次慘烈的江湖械鬥中,溫勇重傷,朋友不幸身亡。傷好之後,溫勇突然厭倦了刀頭舐血的日子。此時正好溫淩夜相邀,他便改名換姓,做起溫府的二總管。
這些日子溫府鬧賊,搞得大家都睡不好覺,但溫勇毫無怨言。相比於從前江湖上的刀光劍影,現下的幾夜未眠實在算不得什麼。
溫勇一邊低叱莊丁們打起精神,一邊留心察看。這隊莊丁常年跟隨於他,由他精挑細選,皆為知根知底的本地人。武藝雖不算上成,人品卻極為可靠,只是缺少實戰經驗,正好藉此機會磨礪一番。
樓靜人安夜如墨,樹搖影動葉飄零。黑夜總給人以無邊的遐想,然而“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這樣情懷只適於詩人,而不是溫勇這種職責在身之人。正如花葉的掉落,並非源於美麗的憂傷,而是有人隱於其中。
“誰在那裡!”溫勇抽刀在手,警覺地指向數步之外的花樹。
隨著他的喝聲,莊丁們抖擻精神,“嘩啦”圍上,所擺方位正是溫家家傳陣型,便有高手在此,一時也難以逃脫。
“哎呀呀,我在這麼隱密的地方待著,都能被你們發現,真不愧是溫府護莊第一隊。”花樹叢中,一人懶洋洋地稱讚,口氣中卻毫無誠意。
“三少爺。”待看清楚那人之時,溫勇不禁眉頭暗皺,“這麼晚了,你為何會在此地?”
“你不妨猜猜看。”公子夜慵懶地笑著,自樹後拉出一名女子攬在懷裡。
那女子窈窕性感,有著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濃妝豔抹的妝容,在幽幽月色之下,尤顯勾人。
溫勇眼中不由掠過一絲不屑:溫府之中誰都知道這位所謂的三少爺是個私生子。他輕浮放蕩,關於他的流言緋聞層出不窮。不過,雖然暗地裡誰都不當他是三少爺,但明面兒上卻並不捅破。
“二少爺已下莊主令,今夜全莊戒嚴,請您不要隨意走動!”溫勇板起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
“竟有此事?”公子夜一臉遺憾,“那麼花蕊閣能去嗎?”
“不能。”
“泠風榭能去嗎?”
“不能。”
“螺明湖呢?”
“泠風榭不能去,螺明湖自也不能去。”
“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可真是麻煩。”公子夜報怨了一句,又問,“曼舞亭能去嗎?”
“不能!”溫勇眼中開始冒火。明明說了不要隨意走動,還故意東問西問,你當我們都像你這麼閒嗎?
“好吧好吧,鳴翠園總能去吧。”公子夜一副忍辱退讓的模樣。
“不能!這裡就是鳴翠園!!”溫勇終於忍不住吼道。
“有話好好說嘛,你發什麼火呀。”公子夜掏了掏耳朵,“如此良宵,你說我該去哪裡才好呢?”
“請三少爺立刻回房!”溫勇深吸口氣,強壓下怒火。比起與冰冷冷的四少爺說話時容易“著涼”,這位三少爺卻更令人“上火”。
“本公子知道了。”公子夜無所謂地聳聳肩,摟著美人轉了個方向。
在溫勇與一眾莊丁的目送之下,他攬著美人瀟灑地揮揮手,悠然而去。
一名莊丁忽然靈機一動,“三少爺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你們說他會不會是賊?”
“就憑他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他要是賊,也得有那個本事。”另一名莊丁惡語嘲諷。
其他莊丁鬨然笑應。
“胡說八道些什麼,好好巡邏。”溫勇威嚴斥責,心中卻大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