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請求了什麼?”暖爐入手,帶起一片燙熱,身上因急跑而來的僵冷也被驅走了一些,莫小雨的心卻越發寒沉。
慕子云微微一笑,“聽聞天、地、人三擂擂主將在太子府進行最終比試,並可獲得面聖的機會。”
“你們想在那個時候動手?”雖然早有所感,莫小雨仍是驚急地叫了起來,“這麼大的事為何都不同我商量一下,你們還認不認我這個少主?”說到後面她忽然有些底氣不足,一直忙於治療傷者,她並未盡到少主的職責。垂下頭,她愧疚地說:“子云,這是我的責任,與你無關,你何必自陷險地?”
“我是呂叔之子,父親欠下的恩情由我償還本就理所應當。就算拋開這些不講,你我是結義兄弟,你的事豈能與我無關?”頓了一下,慕子云板著臉認真道:“你若真覺得虧欠了我,就答應了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
“把二哥的位置讓給我。”
“想得美,你年歲比我小,這輩子都只能乖乖當小弟了!”
一句玩笑似將二人帶回到結義之時,雙方心情俱是一鬆,因各自的改變而生出的生疏消失不見。
玩鬧了幾句,莫小雨斂起笑容,“子云,太子府的比武還是讓我去吧。這是我的家事,況且我也有話想當面問問龍椅上的那位。”
“吱”地一聲,密室的鐵門被開啟,兩名四十多歲的高大中年人魚貫邁進屋內,一人威武,一人略顯斯文。
“趙叔、二叔。”莫小雨與慕子云同聲朝那倆人行禮。
“你竟然真的是個女娃娃,子云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又在逗我玩。”跟在二人身後/進來的少年躥到莫小雨身前,瞪大雙眼下上打量著她。
“趙燁,不得對少主無禮。”呂清喝道。
莫小雨朝幾人深深施禮,鄭重地說道:“是我的不是,隱瞞了大家。只是我當時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少主快快請起,少主的所作所為本就無需向我等屬下解釋。”呂清還禮後,認真說道。
趙志雷望著這位戰勝他而當選堂主的少女,表情無比糾結,半晌才道:“罷了,事已至此,不管你是男是女,這隱龍堂主之位仍屬於你。”
“多謝趙叔、二叔。”莫小雨直起身子,說道:“那麼子云去太子府之事,是否可由我代行?你們也是見過的,我扮男裝幾可亂真。”
趙志雷立刻否定:“不妥,就算我承認了你,但你一個女娃是無法令我手下那幫野狼們信服的。”
呂清也道:“雖說子云的人擂擂主之位大半是由我們代打,但他曾在擂臺上露過臉,擂主只能是他。”
“那麼進入太子府的人選不能少了我。”莫小雨只能退而求其次。
呂清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教主有請堂主相見。”
“好。”莫小雨毫不遲疑地同意。能讓尚天華這樣的人物在其手下當堂主,這位教主她早就想會上一會。
呂清取來一副雕有龍形暗紋的金色面具,對她說道:“此乃萬舍教隱龍堂主的象徵,請堂主戴上它吧。”
莫小雨依言將面具戴好。
趙志雷開啟機關,密室地下現出一條長長的暗道。望著地道,他不禁露出幾分悵然,“這條地道乃是上一代齊王殿下所建。當他查覺到秦王欲圖謀不軌後,就吩咐我等修建了這個可以從城外通往皇城太子府的地道,以作緊急逃生之用。可惜我等還未修成,齊王殿下便被秦王謀殺。後來我部加入萬舍教,就把地道獻出。聽說經過影麟堂主的努力,已成功將此地道連通至太子府。”
在其引領下,莫小雨步入地道。與鬼醫處所見不同,這裡聞不到絲毫的黴溼氣味。地面上鋪著厚實的黃土,踏足處軟硬適中,如踩地毯。牆壁上每隔數米修有一盞燈臺,燈臺設計的距離及高度令人舒適,明亮而不刺目,將地道里應有的陰暗一掃而空。不過仔細檢視的話,還是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地道初建之時修得極為倉促,許多地方都有新近加工拓寬的痕跡。
呂清感慨地說道:“上次來時還沒有這些燈盞。能在皇城如此嚴密之地修建出這般整齊的地道,這位影麟堂主必是一位超凡脫俗之輩。”
趙志雷道:“萬舍教的堂主哪位不是能人?不過最厲害的當屬教主大人,竟能聚齊五位擁有不同五行之力的堂主。”
莫小雨沒有作聲,心情複雜而沉重。當年太子、齊王與秦王的相爭,她已從呂清口中聽說,雖有觸動畢竟不如現在這般直觀。到底是什麼原因令齊王費盡心力在當時那種混亂的局面下修建這條地道?為了保全太子性命亦或是尋機刺殺秦王?不論是何種原因,齊王與秦王的水火之勢可窺一斑。那麼,當時的太子——她的父親大人,又在做些什麼?
胡思亂想間,她跟隨著趙志雷行至一道鐵門外。呂清上前向門衛報上隱龍堂之名。
守衛立刻放行,“主上正等著堂主,快請進去吧。”
鐵門內是一座寬暢的地下大廳,四壁佈滿熊熊燃燒的火把,照得大廳明亮通透。大廳陳設簡潔,正中置有一處石臺,臺上安放一把巨大黑沉的鐵椅,除此之外,別無它物,透著一股肅殺的冷意。
此刻,一人面戴地藏王鬼面坐於椅上,其下立有一位頭戴龜型面具的男子。
幾人進廳之時,但聽得龜面男正向地藏王稟道:“……四王與太子之爭由來已久,那人在影麟的護佑之下,經常囂張行事,故而被四王發現了端倪。”
“看來此子還是渡不過劫命啊。”地藏王發出一聲沉沉的嘆息,“如此,影麟欲借他和平破劫,怕是行不通了。”
“正是。那人一死,影麟之計便不可行。請主上准許施行我堂之策。”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