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士名喚蒼石,因其才華出眾、謀略過人,又有佔算天機的異能,李承乾特賜他在太子府內任意行走。他地位超然,李承乾被他看到失儀之舉,不免有些尷尬。
“此等小事不足一算。”蒼石望著李承乾因盛怒強笑而有些扭曲的面孔,平靜地說道,“殿下想是因四王之事而鬱結難舒吧。那《括地誌》貧道曾也翻閱過,四王確有實才。而他野心勃勃,又頗得聖心,不知殿下可有應對之策?”
“文客的東西能有何大用。四弟不就是想借稱頌我大唐之機,變相稱頌父皇嘛。”李承乾一臉不屑,擺出太子的架子,“他日本宮登基,必當掃平四方,揚我大唐國威。光會歌功頌德之人豈能與本宮相提並論。”
“殿下將來定會成為一位人人稱頌的好皇上。”稱心連連點頭,誠心說道,“殿下英明神武,那等阿諛奉承的小人不過是跳樑小醜。”
蒼石的眼中帶有明顯的不同之意,然卻未再因此多言。頓了一下,他道:“貧道深夜造訪,實是因為觀測到星相異相,不得不來。如有不恭,還請殿下海涵。”
“何等異相?”
“連日來,貧道觀測到紫微被異霧籠罩,昏暗不明,其旁子星更是因此變得極其暗淡,星光若風中殘燭,幾不可見。”
“不知此等星相預示著什麼?”李承乾聞言變得緊張起來。
李唐王室,自稱為老子李耳後裔。李耳乃道教始祖,太上老君第十八世化身,李唐王室自開國起就尊崇道教,星相之說歷來為皇家重視。
“紫微霧掩,昏暗不明,太子星暗,劫命難逃。”蒼石目光凝重地緩言解說,“紫微乃是帝星,被異霧籠罩,昏暗不明,聖上怕是被奸佞所惑。紫微星旁的子星乃是太子之星,變得如此暗淡,兆示殿下大難將至。如若無法破解,殿下恐怕在劫難逃。”
“敢問道長可有破解之法?”聯想到李世民對李泰的寵愛,李承乾不禁慌了神。如果真讓李泰當上了太子,以其陰詐之性,必會將他除之而後快。
“此乃極兇之相,僅憑貧道微薄之力,無法對抗天劫,須有一顆光芒四射的將星,不畏艱險,直逼紫微,或能破除異霧,得還清明。”
“朝中大將如雲,卻都對父皇忠心耿耿,如何才能尋到這位不畏父皇的將星?”李承乾深深地皺起眉頭,“當初道長提議召開武林大會,本宮不是已經照辦了嗎?”
蒼石道:“比武大會意在選用新材,如今時勢迫人,殿下欲要迅速改變現狀,必需得到軍中實權人物的支援,貧道倒可為殿下推舉一人。”
“此為何人?”
“兵部尚書侯君集。”
李承乾“哦”了一聲,目露失望,“那侯老頭不是因貪瀆之罪被關入刑部大牢了嗎?”
“他已於今日出獄。”眼見太子神情,蒼石耐心解說,“侯君集乃是凌煙閣功臣,聖上對他只是小懲。不過他因此心懷不滿,終日牢騷不斷,如若殿下此時對他示好拉攏,他必會為殿下所用。”
“本宮知曉了。”李承乾擺起架子,淡然應道。
蒼石繼續進言:“還有,武林大會乃十年一次的盛事,懇請殿下不要把它視作兒戲,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如若因此鬧得京城不寧,殿下身為此事的發起之人,想必難逃其咎。”
李承乾乾咳一聲,道:“本宮自有分寸。”看來與胖鳥打賭之事被他知曉了,倒不好再與那隻胖鳥置氣。
“既是如此,”蒼石躬了躬身,“為防私鬥之事再次發生,請殿下出文限制各派入京人數,並明令,凡違紀私鬥者,立即取消該派參加武林大會的資格,全派逐出京城。”
“允。”李承乾豪氣地揮了揮手。
蒼石滿意地側身退下。
與蒼石同來的兩名道士秦英和韋靈符見說完正事,便走上前來。秦英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葫蘆,對李承乾神秘地說道:“這是貧道二人新近煉製的丹藥,特來獻與殿下。”
“道長有心了。”李承乾心領神會地收下。
蒼石眼露不豫之色,不過就連當今聖上李世民也經常服食丹藥,他也不便多說,只是憂心沖沖地望向稱心。
稱心見他相望,眨眨眼睛,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輕嘆一聲,蒼石領秦韋二人告退。
眾人離去,稱心拉起李承乾進入內室。
搖晃著他的手,他道:“既然蒼石道長都這樣說了,殿下與四王打賭之事還是不要再做了吧。”
李承乾抬腳踢上房門,面露不甘,“可是那隻胖鳥坑騙了本宮許多寶物。哼,這筆帳終究要好好地討回來!”
“好啦好啦,些許財物而已,殿下可別氣壞了身子。”稱心溫柔地為他撫胸順氣,“蒼石道長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殿下聽從他的建議總不會有錯,明日可別忘記去見那位侯將軍。”
“明日之事明日再說。”李承乾抓起在胸膛撫弄的小手,輕吻了一下。咬開秦英給的小葫蘆,他吞下一顆丹藥,眼中升起一片慾望,“鬱悶了一天,也該放鬆放鬆啦。”
稱心含羞帶怯地退到床邊,半嗔半怨道:“殿下總不去太子妃那裡,她怕是會怨恨我的。”
搖曳的燈火,映出仿若山魅般的絕世容顏,水光流轉的雙瞳,勾人心魄。
“理她作甚。”李承乾心癢難耐,就勢撲上。
柔亮的烏髮似綢緞般散落在床上,稱心仰面躺倒,露出魅惑的笑容:太子妃那個老妖婆因嫉恨於他,曾遣刺客行刺。妖婆如此歹毒,那就讓她噩夢成真。只要有他在東宮一日,她就別想再見太子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