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獸大大感驚奇:奇怪的小子,竟在此時把槍弄斷。更奇怪的是,那杆槍竟然在斷開處又彈出兩個槍頭!
“看槍!”坐騎已亡,丁青山彈腿高躍而起,左右手分持一截槍桿,朝尚天華猛攻過去。
此子的長槍可化作雙槍?尚天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不屑地撇了下嘴角。
但凡有點常識的武者都知道,雙手武器與單手武器的打法完全不同。相比之下,雙手武器側重技巧,單手武器更在意攻擊力度。丁青山雖槍招精妙,但明顯是仗著蠻力才能與己相鬥如此之久,使用雙槍豈非舍長取短?
此時,丁青山的右手槍已至面前。尚天華冷哼一聲,輪起長槊往他的槍撞去:單手的力量怎比得過雙手,這一槊下去,定把他的槍磕飛。
長槊與短槍相交,短槍果然被震開,但卻並沒有像意料般被磕飛。
尚天華突然發覺自己錯了!丁青山這招使得極妙,看似力猛,相擊之時用的卻是纏字訣。被他震開的是丁青山的右手槍,而丁青山還有一杆左手槍!那槍尖正衝著他的胸前點刺而來!
此刻,長槊被右手槍纏住未及收回,尚天華胸前門戶大開。眼前槍尖到來,他已來不及收回長槊防禦。
危急之中,尚天華鼓起護體真氣凝於胸前,並迅速甩掉右腳蹬,全速側身。護體真氣下,他猶如身披金色胸甲。
一道銀芒由丁青山的左手槍中刺出,被護體真氣擋了一下,斜斜地擦過尚天華的前胸,銳嘯而去。勁風過處,連破尚天華數層衣衫,擦出一道血痕,隱約可見裡面白皙的面板。
一招之間,尚天華被逼得手忙腳亂,雖只是輕傷,卻不由惱羞成怒。
然而,他的下一招還沒有發出,丁青山的左手槍突然變招,本是前刺改作橫掃。此時,尚天華為躲避槍尖,全身重量都在左側,這一槍順勢撥掃,竟生生將他撥下馬來。
“好槍法!”尚天華翻身立穩,沉氣問道:“何人所傳?”
丁青山傲然道:“家師姓丁。”剛才他落馬之時對方沒有追擊,此刻他也沒有趁機進攻。
尚天華微微點頭,將槊直立於地,凝聲道:“此槊名為金釘棗陽槊,為我父所傳。”
獸大等人不禁大感意外,看向丁青山的目光全都變了:比武之時,報出自己的兵器全稱,除有尊重對手之意外,更將對方視為正式敵手。能令堂主這般重視的,在這世上可沒有幾人。
槍與槊再次相交,卻是另一番光景。
既然已把對方當作敵手,尚天華全力進攻。他勁氣雄厚,一招之間便飛砂走石。
反觀丁青山,棄了猛攻,槍招大改,竟是難以預料的靈活詭變。雙槍同使,他的左手槍毫無滯澀,不僅與右手槍配合無間,更令其戰力大漲。
全力進攻的尚天華,似猛虎出柙。華光大作的金釘棗陽槊,散發出一股兇猛殘暴的氣息,不要說是被擊中,只要被其勁氣掃中,都會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被金光籠罩的丁青山,如被狂風暴雨襲擊,數招之後,血痕遍佈全身。
嘖,真強啊!丁青山就地一滾,狼狽地躲過長槊的一記重擊,混了土的臉上已面目全非,只有一雙亮眸仍精光閃閃。單槍的時候,就知道對手勁氣之強,極難近身,本想用雙槍招式彌補內力不足。但實力就是實力,內力相差太遠,精妙絕倫的招式完全無用,就如同花拳繡腿一般。
如若是普通比武,他或許會爽快認輸。但此次比武不僅關係到自身,更關係到莫小雨的朋友。一想起那雙秋水般的眼睛又要開始下雨,丁青山再次從地上爬起,奮勇撲上。
能將左手練得與右手一般靈活,實屬罕見。尚天華心中讚歎:此子槍法精湛,為人磊落,假以時日,或可成為一方人物。可惜他所懷之物事關重要,若非如此,此子倒可結交一番。
二人都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手下的招式卻越發猛烈。
尚天華眼露狠絕:此子勇猛,槍法詭變,這樣下去沒完完了。
槍槊相交,丁青山突覺一股沛莫能馭的勁氣襲來,似泰山壓頂,令他眼前一黑。
不好!他猛甩臂膀,急欲變招。
尚天華完全不給他逃脫的機會,將長槊重壓而下,全部勁氣洶湧擊出。此子槍招精妙,內力卻大不如己。破不了他的槍招,只能以勁欺人,唯有一氣將之擊倒,否則久戰勝負難測。
丁青山暗喊糟糕,被迫比拼內力。他畢竟年輕太多,勁氣修為遠遠不如。
對方的勁氣不斷壓來,似無窮無盡,不過片刻功夫,他已覺難以為續。只微一示弱,對方強悍勁氣似激流順勢而下,衝擊他的經脈,血液似欲爆體而出,就連骨骼都被壓得咯咯作響。
餘光瞥到骨裂倒地的死馬,他的心中悲嘆:師傅曾經說過,武道無窮,人外有人,萬萬不可自恃,小看對手。自己不聽師傅的話,方會落得骨碎人亡的下場。
眼前的景色逐漸模糊,朦朧中若有光亮閃爍,一眨一眨,好似那雙盈盈秋水般的妙目,帶著深深關切。
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我未能做到。
我若身死,你定會痛哭不止吧?
……
不對!
壯志未酬,豈能死於此地?!
他猛然警醒,憤而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