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請假。”銀霞朗聲答道。
“請假?”徐子瞻臉色更寒。
“是,她的腳扭傷了,請讓她休息。”銀霞指向身旁的鄭明秀。
“刷”地一聲,所有人轉頭望向鄭明秀。巨大的壓力令她深深低頭,連聲說道:“我很好。我不請假。”
“繼續排練!”徐子瞻瞪了銀霞一眼,此女是故意搗亂嗎?
“不行,她需要休息,你必須准假!”銀霞不滿地提高了聲音。
竟敢對徐大師如此講話?
本是寂靜的校場之上,忽然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徐子瞻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鄭明秀,對銀霞冷然說道:“她自己都說不用請假,你憑何替她出頭?”
“還不是因為你太兇,害她不敢講真話。”銀霞坦然直面。
“翁”!
舞姬們的竊竊私語變為小聲議論。
“你成心擾亂校場秩序是也不是?”徐子瞻怒目而視。
“我沒有!”銀霞理直氣壯。
二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互不相讓。
臺上樂師因未得徐子瞻的制止,仍在演奏著曲樂。本是悠揚歡快的樂曲,飄蕩在二人之間,卻似金戈鐵馬般廝殺。
徐子瞻的不滿到達了頂點,伸手朝校場大門一指,“你給我出去!”
“我出去可以,但你必須給她准假。”銀霞毫不示弱。
“好呀,我準她的假。”徐子瞻氣得冷笑,“你們兩個全都給我滾出去!”
“不要啊!”鄭明秀驚叫一聲,拉住銀霞的手,苦苦哀求,“我沒事的。求求你,不要再和徐大師爭吵了。”
銀霞望了她一眼,只見她的臉上滿是驚恐,雙手都在微微顫抖。遲疑了一下,她忍氣吞聲地與徐子瞻講理,“你曾經說過,練舞如練兵。在未上戰場之前,傷兵也有休息的權力。我們沒有犯任何過錯,你不能趕她走。”
“你倒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徐子瞻繼續冷笑,“練舞如練兵,那你就該分清何人是兵,何人是帥。既然你承認是兵,本帥就有不用的權力。”
“有點權力好了不起麼?”銀霞也是冷笑一聲,“在我眼裡,你排練的根本算不得舞蹈。”
“你說什麼?”徐子瞻一怔,不可置信地發問。
“讓我再說一百遍都成。”銀霞昂起頭,大聲道,“在我眼裡,你排練的根本不是舞蹈!”
此言一出,校場之內一片譁然。
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放肆!徐子瞻咬牙切齒,眼中躥起一片火海。
他深吸了口氣,正欲開口。
“哎呀呀,總算讓我趕上了!這唱的又是哪一齣呢?”一人出現在校場門口,看戲般地撫掌高叫。
望著施施然走來的公子夜,溫慧暗自叫苦。此時場上氣氛,仿如即將引燃的油桶,卻偏又來了這麼個最喜煽風點火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