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中野車站,我聽說附近也…”
清水徹猛然站起:“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終究還是太年輕,幾句話就漏了怯。注意到清水徹的語氣,名為小島的國會秘書嘴角越扯越大,笑容中帶著得意。為了完成議員的交代,也為了從東電那裡收到的一千萬現金,他打算再添一把火。
“所以就算是為了身邊的人,還是請清水桑再考慮一下,任誰都不想看到出現令人遺憾的‘意外’。而您也看到了,以我們的能力,完全有實力為您提供保護。東電那裡的條件也照舊。請您相信,我們是真心為了您的利…益…”
正說到一半,他忽然察覺到鞋底已經脫離地面,之前的自信也像是因為失去來源,瞬間轉變為驚恐。
“你,你要做什麼?救命!加賀警部…”
提著領口的右手稍稍用力,清水徹將他的呼救堵了回去,再去看岸田正明,他已經移動到門後,擋住了可能的干擾。
清水徹左拳緊握。
看到這一幕的小島秀文已經閉上眼睛。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不是預想中的劇痛,在短暫的失重感後,崴腳的疼痛讓他差點沒發現自己跌在地上的現實。
“你們…你們居然敢!我可是國會秘書,當心…”
“當心什麼?”
清水徹緩緩俯身,居高臨下,目光和善。
“我和岸田桑什麼也沒做,小島秘書難道不是自己摔倒的嗎?”
殘存的肌肉記憶讓他不自覺護住頸部,片刻後,像是做好防衛一般,又有了膽氣。
“你以為狡辯有用?等我出去…”
“你有證據嗎?好了,小島秘書,我們來說點正事,”一手捏住他後縮的肩膀,清水徹的語氣也親切起來,“以小島秘書你的年紀,已經成家了吧?孩子也應該有了。也許東電高層和議員我們觸碰不到,但你的話…”
對於“成家”無動於衷,但當提起孩子時他瞬間縮緊的瞳孔,讓清水徹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就是這些,走吧。”
提起這具被酒色掏空的身體,清水徹示意岸田開門。不等兩人反應,那位小島秀文就已經踉蹌著衝了出去。
門被從裡面反鎖上。
“錄音筆開了嗎?”
“那小子一進來時就開了。對了,你剛那一拳怎麼沒打上去?”
“警視廳的人就在外面等著,要是想被拘留幾天的話,岸田桑完全可以自己試試。”
“還是算了吧…那樣可就真的麻煩了…”
重新坐下,清水徹回想著剛才那位小島秘書的挑釁,總覺得他是在引誘自己出手。
如果他剛才真的帶著傷痕出去,只怕外面警視廳的工作人員會立刻衝進來,將自己和岸田逮捕。而他們掌握的宣傳資源想必會立刻開動,將這件事宣揚到人盡皆知。
也許普通民眾不關注文學家的私生活,甚至也容忍一些怪癖,但絕對不會原諒觸犯法律的行為。
那樣一來,不只自己的影響力會大打折扣,連帶著眼下這部作品也會受到不小的質疑。要是再發生些其它足以轉移公眾注意力的事件,這部作品引起的風浪說不定會徹底消弭。
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拿之前積累下的名氣和影響力在賭。相比於收買和威脅,東電和永田町的這一手段可謂是一擊致命、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