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這是你的人,自行了斷吧。”
王爭走到高亮面前,哐啷一聲扔下刀,說完之後便負手背過身去,顯然是不想再看。
高亮瞪著大眼,顫著手拾起地上那口鋼刀,緊緊握住,起身來到高金面前,強忍著眼中的淚花,咬牙說道: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違背了我山東軍的鐵律!”
高金從沒有任何一次感覺到自己距死亡如此之近,再也顧不得什麼其它想法,他將唯一的希望寄託在王爭身上,爬過去倉皇的嚎道:
“侯爺,侯爺你饒了我,把小的當個屁放了把,小的再也不敢了。”
王爭仍然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說道:
“你舅舅跟隨本候多年,屢立戰功,又是打小一塊兒在義井莊長大的玩伴,堪稱忠勇,高金,你身為高家的人,死也要死的有骨氣,不能辱沒了門庭,自裁吧。”
這一番話讓高亮側目而視,高金則是呆住當場,只見他沉默半晌,忽然回身一把搶過高亮手上的刀,通通磕了三個響頭。
“侄兒身為高家人,卻竟幹一些辱沒門庭,為舅舅抹黑的事情,自此後再沒臉見自己的爹孃,這便去了!”
“舅,侄兒不怨侯爺,只怨自己!”
說到這裡,高金難得提起一絲勇氣,最後看了一眼王爭的背影,猛地揮刀從喉間劃過,只聽“噗嗤”一聲,再無任何氣息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
“金兒...”
高亮跪在地上,只是痛心疾首。
......
山東軍四大戰將之一的高亮侄子,因為違反金牌鐵律在醉香樓自裁,這件事風一般的傳遍了整個蘇州城,繼而傳遍了大江南北。
因為進入江南繁華之地略有鬆懈的軍紀,當即就是煥然一新,就算一名普通的外系軍兵都不敢再做任何違反軍機軍規之事,小心再小心。
兩天後,醉香樓外的街道一大早就被保安司的丁口清場,此時正站滿了一排排的戰兵,像是在迎接著什麼。
很快,遠遠大搖大擺的走來一隊人馬,為首者人高馬大,一雙狼眸目光銳利的四處掃視,很快便見到負手站在樓前的王爭。
施大瑄上下看了一眼,皺眉說道:
“家主,王爭這次直接放咱們大軍入城,路上根本沒有設防,小心這廝謀你。”
鄭芝龍聞言也是看了看眼前山東軍那些戰兵,冷哼一聲說道:
“不妨事,要是這王爭直接投降了,那才沒意思。”
說完,他臉色一變,哈哈大笑上前幾步,拱手道:
“安東候,近些年來聽到的可都是你山東軍的捷報,原來這麼年輕,看來本督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王爭微微一笑,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鄭軍門,關於上次在水城的誤會,今日還要好好洽談一番,免得你我漁夫相爭,卻讓那些鷸蚌撿了便宜。”
鄭芝龍冷哼一聲,當仁不讓的邁步進去。
雖然看不出王爭在打什麼歪主意,但他並不擔心,這次他帶著幾萬的鄭家僱傭軍來,其實壓根就沒打算和解,只是想看看王爭能把價錢抬到什麼地步,萬一有自己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