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們西涼的習俗,我依舊還是王庭的公主。可是你是魏國的太子,所以按照你們中原的規矩,我跟你回去。可是為什麼?我都答應跟你回去了,你還是殺了我西涼二十萬族人,為什麼?”
這是伯奇在西涼夢裡聽到最悲切的話,也是困擾了西涼許久的痛。
伯奇是魏國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初的夢師,今天是他在長安街上開店的第三天。
西涼是他開店以來的第一位客人,本以為這姑娘只是長得好看,性子活潑的尋常姑娘罷了,卻不想她是西涼國與魏國和親的公主,西涼國的掌上明珠,魏國太子的正妃。
直到入了夢,伯奇才知道了西涼的身份,也知道了這個率性調皮的女子還有這樣被塵封的記憶。
伯奇問西涼:“你想回西涼嗎?”
西涼閃著明亮的眸子說:“當然想啊,做夢都想。我想我的父……親了。”西涼本想說父王的,可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眼前的平民絕對會對自己卑躬屈膝的,這不是她想要的。
看著西涼眼裡的光彩,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伯奇卻也莫名的心疼起來。直到現在,西涼也不知道西涼國的國王,也就是西涼的父親早已經被殺,現在執政的是她主戰派的哥哥—努爾。
伯奇抿了抿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自己應不應該開啟這記憶的封印,讓她知道三年前的真相。
“喂,你在想什麼啊?不是說你這夢師館能劃去人內心的執念,你快說說我的執念是什麼?”
西涼俏生生的聲音打斷了思考的伯奇,伯奇將視線再次放在西涼的臉上,此時臉上的光彩與眼中的好奇希冀與夢中看到的截然不同,伯奇的心猛然唄揪痛起來。
“你的執念我不能告訴你,我只消除知道自己執念是什麼的人的執念,作為酬勞我會把他們的夢境拿走。”伯奇的話語平靜的像水一樣,眼睛靜靜的看著西涼說道:“不過你既然到店裡來了,讓我做了法酬勞我還是要收的,便收走你一個夢好了。”
“喂,哪有你這樣的,什麼都沒有做,就想拿報酬,你不會是個小騙子吧。再說了夢境這種東西,我不信你真能收的走。”
“信與不信是你的事,但是酬勞我還是要取的。”說著伯奇的右手食指中指並做劍指就要點向西涼的眉心。
“鏘~”的一聲,站在西涼一旁的白雲抽出了手中利劍指向伯奇,眼中銳利已經泛起殺意,頗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意思。
白雲是西涼的侍女,從小就苦學武藝,被安排在西涼身邊做貼身侍女,過去了這麼多年兩人的關係早已經情同姐妹。
“哎呀~雲姐,你不要一言不合就拔劍嘛,我還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呢,要是沒有我們就砸了他的店,讓他騙人。”西涼見白雲拔劍,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般場面,柔聲說道。
“公……小姐,這般稱呼實在不該,況且誰知道這小子安的什麼心思。”對於西涼的稱呼,白雲趕忙低頭說著不該,但是手中的劍卻並沒有放下,反而逼近三分,依然搭在了伯奇的頸動脈上,犀利的眼神似乎在說“在不放下劍指,我便斬了你。”
見此,伯奇微微一笑,劍指從靠近西涼眉心一寸之處突然一轉,向著劍刃彈起。
“小心!”西涼頓時驚呼,出聲提醒,倒不是擔心白雲,而是擔心伯奇的手指。
只聽“叮~”的一聲,原本搭在伯奇肩膀上的劍刃彷彿被大力擊中,紮在了地面上“嗡嗡”作響。
看著風輕雲淡的伯奇,兩人反應不一。西涼滿眼好奇,白雲的修為她是知道的,早已經步入後天修為,尋常人自是難敵,卻不想看起來儒雅至極的伯奇竟有這般能耐。白雲卻是更加緊張,如臨大敵一般。剛才手中感受到的力量卻不像表現出來的這般風輕雲淡,此人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拉著西涼就想逃跑。
“行了,若是我真有什麼想法你們已然身死道消,哪有什麼反抗的機會。進到我的店裡無論如何酬勞都是要取的。”說著,手中劍指就要再次點向西涼。
白雲自然想要反抗,可是就在剛才就依然發現自己的身子被禁錮,無法動彈,想要說話之時嘴巴也被封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渾圓,惡狠狠的盯著伯奇。
西涼看著逐漸靠近自己的劍指,心中莫名一慌,大喊:“等一下。”
“嗯?你還有什麼話說?”
“能不取嗎?”
“不能。
“那……那會不會疼啊?”西涼眼中仿若含淚,一副苦巴巴的樣子。
“放心吧,沒有絲毫感覺,況且這次將這夢取出來是為了你好,我會一直儲存著,倘若有一天你需要這夢的時候若是可以我會還給你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