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雲氏和宋百川,尤其是宋錦,都大驚失色。
宋錦低頭去檢查自己的肚子,然後努力感覺自己有什麼異樣,便聽宋小棉繼續緩緩說道:“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無力,甚是疲憊,眼睛看東西也有些模糊,就連觸覺都比往常遲鈍了不少?”
宋錦滿臉驚恐:“你……你居然給我下毒,這是什麼毒?你想害死我想害死我肚子裡的龍嗣!”
宋小棉凌厲目光射了過去,眼睛一瞪:“龍嗣?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本宮聽見,你肚子裡的根本就不是龍嗣!在眾臣面前裝模作樣也就罷了,本宮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本宮能容忍你一二次,卻沒有第三次!你肚子裡的孩子本就不該留下,讓你孕育到現在,已經算對你仁至義盡,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宋錦只覺得身體每一條的症狀都和宋小棉說的極為相似,看來,這毒性是在慢慢發作了。
她腳下一軟,便要癱倒在地,好在隨身丫鬟急忙扶住了她,這才讓宋錦勉強站穩。
宋錦看著宋小棉,不知所措,她又怕又恨,眼下更不知如何應對,真要逼急了宋小棉,她不給自己解藥怎麼辦?
自己如果真的死了,野心再大又有什麼用,腹中的孩子也無法幫她完成搶回皇后之位的夙願,人一死便什麼都沒了,宋錦不甘心,可是讓她去懇求宋小棉交出解藥,她又拉不下這個臉。
宋百川和雲氏都大驚失色,不僅僅是因為宋錦中毒,還因為宋小棉所說。
他們現在心裡終於能夠確定,宋錦腹中的孩子並非是林墨然的,極有可能,是死去的顧南川的種,雖也是皇室後代,卻並非龍嗣。
雲氏現在也不敢輕易的放狠話,她也怕宋小棉不交解藥,於是將求助目光望向宋百川:“老爺,你倒是想個法子,萬萬不能讓這女人得逞,她分明是想要同咱們同歸於盡。”
宋小棉搖了搖頭:“雲氏,我一向都不認為你精明,在這件事情上你又猜錯了,赴死的是你們,並非本宮。”
雲氏臉色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聲音已經越發顫抖,大概是已經預料到他們的命運比宋小棉更慘,或者因為她早已經六神無主,所以宋小棉越發有底氣,有自信說出的話,每每都刺激著雲氏,讓她不安和恐懼。
“對本宮來說,庭院外的那些殺手,根本不足為懼。饒是你們不相信,本宮今日也能安穩如初的走出這宋府,倒是你們,損失一個女兒,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加上以下犯上和欺君之罪,宋府從此只怕,要在京城之中消失了。”
宋百川聞言一震,要不是他身上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只怕現在饒是他有武功在身,也會被宋小棉這番話嚇得踉蹌,差點癱倒吧。
雲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她現在心中五味雜陳,完全沒有了之前那般自信,認定能夠將宋小棉置於死地的模樣,反而有種大禍臨頭的無。
宋錦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也不顧什麼臉面和尊嚴了,“撲通”一聲跪在宋小棉面前:“娘娘,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死,但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他不能死,求求您了,饒過他吧。”
她現在對宋小棉又換回了尊稱,不敢再有絲毫的詆譭,為了前程,為了活命,她可以暫時拋開一切。
宋小棉斜睨著她,居高臨下的搖了搖頭:“決定你孩子生死的,並非是本宮。”
宋錦不解:“娘娘的意思是……”
宋小棉指了指宋百川:“想要殺本宮的是他,佈置陷阱的也是他,你讓他把院中那些殺手都給撤走,本宮便把解藥交於你。”
宋錦當即望向宋百川:“父親,撤了吧。”言辭之中滿是懇切。
宋百川不甘心呀,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想到臨了臨了,功虧一簣,還是被宋小棉給算計了。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宋小棉,只想著她即便坐上皇后之位,同之前也沒什麼兩樣,雖有心機,但比不上自己的老謀深算,如今整個宋府卻栽在了宋小棉的手上,那種滋味兒,讓宋百川無地自容。
他恨宋小棉,更恨自己的疏忽大意。
宋錦見宋百川沒有任何反應,急了:“父親,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難道要置女兒的生死,和您外孫的生死於不顧嗎?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為了一己私慾,就拋棄家人的性命?”
宋錦反而破口大罵,對宋百川再沒有之前的尊稱,為了個人利益,宋錦也是拼了,完全沒有了長尊之序。
宋百川瞪大眼睛看著宋錦,對於她的反應,宋百川十分失望,他知道宋錦的心性,沒錯,和自己一樣,自私自利,自大自負,而又野心極大,在利益面前,家人什麼的,都退居其次。
只是,父女之間,從未撕破臉皮,因為利益的維繫,父女之情倒是還過得去,可現在,只因為宋百川怔愣之際,宋錦便對宋百川一番指責和怨恨,宋百川又如何對她不失望?
可宋家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即便宋錦不哀求,只怕宋百川都唯有將殺手給撤掉,才能保住宋府在京城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