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聽到眼前區區一個少年人在自己面前老氣橫秋的語態跟他說話,被氣樂了。
“正是老夫。”
若娘憋著笑,背對著魏徵,看的姜偉一臉嫌棄,好好的氣氛被你給破壞了。從若娘手中奪過扇子,將其趕進屋裡,搖著扇子輕輕拍打胸口。
“還請鄭公不要見怪,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請坐。”
魏徵只看著姜偉不說話,似乎正在較量氣勢,似乎他不認為一個幾乎沒有什麼閱歷的年輕人,不可能在自己的直視下還能淡定自如。在他印象之中,即便是一個五品的官員,在自己冷漠的直視下也會失了分寸。
此時,姜化來到了小院的牆外,她心裡實在放心不下,只得在牆角傾聽。而徐惠也聽到了風聲,心裡有些焦急,但也只能跟著母親身旁。
約五分鐘的時間,但姜偉明顯叫魏徵失望,他沒有任何驚慌或者表現不自在的模樣,反而鎮定自若,那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讓魏徵有些洩氣。
“哼!”
魏徵冷哼一聲以表達自己的不爽的同時,坐在了姜偉對面的石凳上,中間僅隔著一個石桌。
“不知鄭公找小子有什麼事嗎?”
“你可知你所犯何事?”
魏徵一臉肅容,好似莫得感情的男人。
“不知。”
對這麼像是審訊犯人一樣的問題,如果對方不是魏徵,他甚至懶得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一為你數來。”魏徵冷笑一聲。
“其一,你欺世盜名。其二,你妖言惑眾,迷惑萬民。其三,你以奇淫巧技,蠱惑民夫脫離農事。所謂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久而久之,民不事生產,其後果你可清楚?你說,你是否有罪?”
姜偉笑了,
“詩經有云,不識不知。以我之見,如衡如石,不定物以數,物之懸者,輕重自見。如水如鏡,不示物以形,物之鑑者,妍蚩自露。勿渾渾而濁,勿皎皎而清。勿汶汶而暗,勿察察而明。縱心乎湛然之域,遊神於至道之精。扣之者,應洪纖而效響,酌之者,隨淺深而皆盈。不知鄭公以為然否?”
姜化和徐惠母女兩驚呆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想到姜偉居然有這等學識,一般人,可說不出這等話來。而且,他怎麼敢這麼和魏徵說話?這可是朝廷三品大員,爵至國公的魏徵啊。
姜偉的意思很深刻,不去認識就不會了解,不要糊里糊塗,是非不分,也不要過分苛刻,以苛察為明。心地寬廣無所不容,神智超群無所不通。他的所作所為就如同洪鐘,隨著叩打者用力大小發出不同的聲音。像大海,任取水的人用多用少都能滿足。
簡而言之,你純屬放屁,你這是構陷,是老頑固,是非不分。
魏徵簡直氣樂了,頭一次看到膽敢教訓自己的黃口小兒。
“好。”魏徵一拍石桌,“如此,可否教我,你以仙家弟子之名教唆,是何居心?你言仙家之術為學識這等荒唐之言,是何道理?依你所言,你蠱惑民夫脫離農事,還是是為國為民不成?”
姜偉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拱手一禮,
“不敢!”
魏徵雙眼一瞪,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那就從第一個問題說起吧。”姜偉整理了一番語言,徐惠母女兩也側耳傾聽,似乎不想漏掉一個字。
“數天前,我身中雷擊。”
魏徵忍不住說了一句。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