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姑爺?”裴兮寶一愣就明白了,裴雲錦的未婚夫,她有點兒小不樂意的,“堂姐還沒嫁過去呢。”
小丫鬟笑吟吟:“這次是鬱家人特地登門,抄八字、看日子、推究婚書單,奴婢想,下個月喜宴呀,是喝定了。”
裴兮寶又是歡喜又是愁:“走,咱們去瞧瞧!”
她拉著月嬋就悄悄蹲在迎客堂外那小林子裡,賊頭賊腦的。
隱約見裴雲錦嬌羞低著頭,一旁是言笑晏晏的方大夫人,可惜,看不到鬱家主母和未來的“準姐夫”是什麼模樣。
裴兮寶擠兌著脖子伸得老長,腦袋上就叫人給輕輕敲了一記。
“八駿馬會看青年才俊都沒這回瞪直眼。”裴雲頌遠遠的就瞧見主僕兩跟小賊似的。
“大堂哥就不好奇?”
裴雲頌一臉嘚瑟瞭然,拍了拍長袍就蹲在裴兮寶身後:“我可見過兩回了,鬱家在永城是清貴世家,三代前出過大學士,還有兩位翰林,可惜家道中落,也就空留個響噹噹的名頭。”
永城鬱家,世襲書香。
裴雲頌不免聳肩:“這年頭,沒銀子比沒名頭還慘。”
裴兮寶忍不住輕輕在他要窩子錘了一拳:“就你把銀子看的重!”
裴雲頌一臉大實話的表情:“嘖,起初祖母是不同意的,耐不住雲錦喜歡,”他直搖頭,親妹妹這好白菜就這麼被拱了,“鬱家那小子瘦的跟麻花杆似的,就靠著一張嘴裡蹦出花來,把雲錦給迷的雲裡霧裡。”
裴兮寶聽說一二,堂姐年幼時去永城祈福小住,恰遇在寺廟養病的鬱子燁,成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佳話。
“大少爺,那是雲錦小姐,慕其才學。”月嬋都忍不住,把人家學富五車出口成章的鬱公子說的跟欺騙花娘不負責任的小流氓似的。
鬱子燁幼時體弱多病,似是將心思都花在了讀書習字上,丹青妙筆叫人稱頌。
“光會吟詩作對頂屁用,”裴雲頌嗤之以鼻,“那小病秧子生得還沒我好看。”
“大堂哥你真臭不要臉。”
“就是就是,臭不要臉。”月嬋附議。
“鬱公子是讀書人,博覽群書、滿腹經綸,你呢,吃喝嫖賭倒是一應俱全。”寶姑娘翻了白眼。
“沒聽說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裴雲頌搖頭晃腦,數落人來第一流。
月嬋一驚一乍:“喲,大少爺近來與哪位小花娘學了個‘才高八斗’?”
“月嬋丫頭你再這麼胡鬧,遲早叫祖母扒了皮。”
裴雲頌裝狠。
裴兮寶哈哈大笑:“我瞧你現在最厭的人,就是這‘小堂姐夫’,連燕岐都得靠邊站。”
裴雲頌倒是一愣,想起燕岐,渾身冷颼颼:“那混小子整日裡冷言冷語,叫別人看他臉色,不討喜的很。”
燕岐那個馬奴,骨子裡有著凌人的盛氣和曼傲,端端一眼掠來都似能將你挖心剜骨。
他巴不得,燕岐好好呆在邊塞別回南郡了。
不遠的堂中傳出一片笑語,似是相談甚歡。
不多時,方大夫人攜著趙姨娘不知竊竊著什麼就往禮院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