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在女人的手觸控石頭時就假裝掏耳屎默默堵住了耳朵,可德列斯沒有,所以他被房門大開剎那震耳欲聾的呵斥聲差點嚇軟了我是說癱軟。
房間裡的女人似乎對這習以為常,一副見多了的樣子,就在她收拾東西準備離去時,管家過來衝她耳語了幾句。
“什麼,還有人?”
女人咕噥道,隨即對揚森轉達了德列斯到來的訊息。
“是去過白巖礦場的德列斯嗎?”揚森這次語氣較為迫切。
“是他,少爺。”管家回應道:“他還帶來了一位客人,似乎也是……”
“讓那個人滾吧,德列斯來見我就好。”
“這……”
管家面露難色,他將求助的目光望向女人,後者無奈地聳聳肩。
“揚森少爺,這樣做恐怕不太合適。哪怕是真的要他滾,也是走完流程,您拒絕了他以後再讓他離開。否則德列斯先生恐怕就不會留下來了。”
“這麼麻煩?”揚森聽起來頗為不悅,但也妥協了。“那你讓那個人趕快進來吧,問問題也快一點。”
“好的,少爺。”
……
沐言坐在女人面前,頗有些新奇的四處張望了幾眼。
屋子裡不像會客廳那麼壓抑,牆上的桌布是淡金色貼圖花紋,沐言稍微回憶了片刻,認出來這是447年某位抽象畫家的傑作,他擅長用線條畫代替文字,並在作品中留下一些密碼供後人發掘,最終指引一群年輕人去他的古堡探險,於地窖深處找到他的所有財富和一顆骷髏頭,背面刻著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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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這位老人也天生殘疾,他無法下地走路,卻熱衷於躲貓貓,小時候就是這個遊戲的高手,就連死後的日子也要這樣童心未泯地安排一下,可謂是樂觀到了骨子裡。
這恐怕又是某種來自長輩的激勵吧,沐言想。就像自己小時候時身邊堆著的書籍,有一大半都是“殘疾不等於殘廢”,“殘缺也是一種美”這種主題的,別人似乎無法理解他真正想要什麼。
桌對面的女人沒有因為他的東張西望而不耐煩,依舊一副公式化的表情。看得出來她最近一直這樣,已經有了疲態。
“名字,先生。”
“沐言。”
“姓呢?”
“我是東方人。”
“哦……”女人這才注意到他的面容,恍然道:“那麼,您的履歷恐怕就不那麼妙了吧,沐言先生?”
“如果你們信我的話,我可以編一套很棒的經歷出來,請相信我的口才。”沐言聳聳肩,女人不禁莞爾。
“那麼……沐言先生,你熟悉、這些書籍嗎?
“實話實說,只看過一遍,而且很快速,根本談不上熟悉,女士。你知道的,我來自東方,熱衷於冒險和遊歷,比起那些令人頭疼的文字,我更喜歡騎士。”
女人皺了皺眉,“那麼……你為什麼會來這兒?”
“錢啊!”沐言脫口而出,“你們給出的酬金很高。”
女人一下子笑出了聲,但很快捂著嘴做了個道歉的手勢。
“抱歉,我從未聽過這樣直白的答案……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嗎?”
“嗯……本來沒有,但現在有了。”
“說來聽聽?”
“我之前不喜歡你提到的那些書,但看樣子如果我得到了這份工作,就需要替別人朗誦它,那就必須耐著性子讀一遍,說不定還能向聆聽者請教一些東西。我的長輩說過一句話,當你討厭某個過程時,說明它在幫助你成長,成長總是伴隨著痛苦,有人選擇做逃避痛苦的懦夫,而有人迎難而上成為一名勇者。這裡面我選擇做後者。”
“很不錯,還有嗎?”
“嗯……”沐言沉吟片刻,笑道:“還有……我之前沒見過這麼大這麼漂亮的屋子,如果獲得了這份工作,豈不是能多待一段時間?這難道還不夠嗎?”
“當然夠了。”女人道:“如果我再年輕個二十歲,興許會愛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