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挑釁,混混吼道:“你說誰是狗?”
男人沒有應聲,然輕鄙的笑聲暗示的答案卻惹惱了這群地痞。
帶頭的混混一把扔下戰慄哭泣的常幸,揮舞著棍子向男人走去,一邊惡聲惡氣地罵道:“幹,你他媽的什麼人?敢罵你老子是狗?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不知天高地厚了。”
男人沒有抬頭,壓低的鴨舌帽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能聽到他毫無懼意的輕懶聲音,“真不好意思,我和你們不是同類。”
相比於混混們以人數形成的氣勢,一聲聲難聽的咒罵與威脅恐嚇,男人就那樣悠閒地站著,輕鬆閒散的姿態卻隱約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讓人有些不寒而慄。臨近男人,帶頭的小混混也不自覺打了個冷戰,但佔著自己人多勢眾,依舊腳步不停,氣勢洶洶地走到男人身前。
見他只有一人,混混嗤笑一聲,抬高了舉著棍棒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朝男人的身體打去。
男人躲也不躲,身形未移,卻在混混一棍揮下時快速地出手抓住了棍子的頂端,看似隨意,然小混混使出全身的力氣卻也沒辦法抽出被男人抓住的木棍。
還來不及驚愕,混混一聲悶哼之後便捂著下巴倒在了地上,連男人何時出拳也不知道。
混混的跟班們也大吃一驚,心中雖然騰起了一股懼意,但大家卻也咽不下這口窩囊氣,幾個人齊上,有的拿著小刀,有的高舉木棍就朝男人打去。
誰也不知道後面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男人側身躲過混混的襲擊,踢腿出拳迅如閃電。矯健的身手,變化無常的拳法,顯然和這些只知道拿著棍棒亂揮舞的混混們不是一個等級,他們根本來不及眨眼,男人的拳頭便已經到了面前,挾帶的猛烈力感一拳便能放倒一個。
常幸抱頭狼狽的蹲在地上,因此也沒看到眼前這力量懸殊而又讓人驚訝的結果。
一片的*與痛呼,男人掃視了一眼歪七扭八倒在地上的混混,輕笑道:“幾個小毛頭,毛都沒長全,就學人搶劫。”
在社會上混了些年,混混們也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互相攙扶著小心退到巷口,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一夥人便像是喪家犬般夾著尾巴狼狽地逃走。
男人沒再理會那些人,走到蜷成一團的常幸身前,蹲下身子,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常幸渾身一顫,又往裡縮了縮。
知道常幸受了驚嚇,男人放軟了語調,又道:“那些人已經走了,沒事了。”
四周已經恢復了一片寂靜。聽到男人的話,常幸戰戰兢兢地抬頭,不止滿臉狼狽的溼痕,眼眶裡也蓄滿了淚。
她小心地環視了一圈,果真不再見到那群地痞流氓,心頭微鬆口氣。然面對眼前的陌生男人,卻還是沒有放下戒心,常幸顫抖得問道:“你......你是誰?”
男人低笑了一聲,用手壓了壓帽簷,低沉的嗓音帶著輕淺的笑意,“忘記了?我倒是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常幸觀察了他片刻,一個模糊的影像浮現在腦海。
“啊。”常幸驚愕地叫道:“三百塊?”
聽到常幸對他的稱呼,男人似乎愣住了,片刻後他的肩膀微微顫動,從喉間傳來一陣悶笑,難掩笑意地開口道:“對,我就是兩個月前向你借了三百塊的人。多虧了那三百塊,否則你都不認得我了。”
聽著男人半開玩笑的語氣,常幸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注意力馬上被身上的疼痛轉移了過去。
先前精神高度緊張暫時忘記了疼痛,如今心神放鬆,所有的疼痛彷彿都被放大的數倍提醒她身上受了不小的傷。
常幸動了動身子,實在不清楚傷在哪裡,只覺得到處都痛。
男人沒有要扶她的意思,常幸自己撐著牆壁想要站起來,腳踝處卻是一陣鑽心的疼,身子一傾斜,整個人頓時失了重心往下滑去,“痛。”
男人搖搖頭,伸出一隻手,扶住她的手肘處,這才免去她摔倒造成二度傷害。
“你坐下,我來看看。”扶著常幸坐正,男人輕輕拉起她的褲腳直到膝蓋上方,藉著路燈微弱的光亮,能看到常幸已經明顯腫起了一塊的腳踝,其餘地方略有擦傷,倒沒有大礙,最嚴重的大概是她左手臂,被方才拿著小刀的小混混給劃了一道大約十公分長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