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侖渾身虛脫,全身七處刀傷,他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順手把盔帽取下重摔在地,“哪來的瘋婆娘?這麼毒這麼狠!”他又氣又騷癢,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與那怡香院柳依依姑娘一樣美的女人,更沒想到那臭婆娘力氣忒大武藝忒強。
“若是能把這婆娘弄ShangChuang,憑那瘋勁那才夠味呢!”他YinDang地想著,不知覺動一下身子全身都忍不住地痛。太陽照在他頭上,上面騰起一層水霧,一陣陣惡臭傳來,他伸手摸一把又觸到滿頭的瘌痢,更是痛得他直抽冷氣。
“稟副參領!吳軍射來一枝箭信!”一名親衛稟報,此次惡戰幸有他的親兵力拼保住了他的一條性命,但他的親兵損失慘重。
“說什麼了?”
親衛拆開一眼,臉色立變。
格侖不耐煩:“說什麼了?”
親兵支吾著不敢說,格侖狠狠道:“說!”又扯動傷口,大罵:“媽的!怎麼還沒有人過來為老子治傷?”
親兵期期艾艾:“信上說:格侖惡賊,留爾狗命,擇日再取!”
格侖勃然大怒:“放肆!大膽!”
親兵驚心褫魄,連退兩步。格侖再問:“署名是誰?”
親兵怵道:“周王世子——天朔將軍——吳應熊!”
格侖不怒反笑:“原來是那狗熊,難怪了!”內心卻是驚心掉膽,那狗熊命倒大!
吳軍從容退去,清軍不敢追,待後繼清軍全都過河後,他們固守灘頭陣地等待大軍到來。
此次石柳河伏擊殺傷清軍應有二千人以上,但自身損失亦達五百餘人,其中亡二百餘人,效果不算好但也算不錯,齊良感嘆清軍的強悍,以多戰少而且還是出其不意地偷襲都無法殲滅他們,可想而知後面作戰的艱難了。
齊良認真回味這次伏擊戰,感覺冷兵器作戰雖是殘忍令人膽怯,但殺傷力不強,有時一人中幾箭都無法斃命這就是難度,這就是與熱兵器——槍炮的差距,這就是無法迅速結束戰鬥的原因。如果此次昆明衛像天朔衛一樣每人都裝備了連發弩,他相信一定能全殲上岸的幾千清軍。遺憾之中,他又十分無奈天朔府還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再裝備一個衛!
“世子!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張景山打斷齊良思路。
齊良道:“先找個地方讓弟兄們休整一下,然後我們再商量下一步行動!”
吳軍躲蔽在山中休息,子夜時分,齊良建議去夜襲一下駐營於石柳河畔的清軍,但想到清軍一定有所防範遂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夜襲有兩個不利因素:一是黨南嶺,無論採取何種形式都無法短時間內拿下;二是石柳河,清軍背水紮營,即少了一個面的防禦,又可令士兵們下決心死戰,否則後退就是掉石柳河淹死。不能從地勢上佔利,又不能在士氣上佔優,偷襲是不可能成功的。
第二天清晨,齊良召集魯輝湘與張景山商議下一步的行動,魯輝湘建議:“世子!我軍應該暫時後撤,讓清軍拉開間距後,再實施伏擊戰。”
張景山反對:“後面二百里就是敘州府,我們再後退就失去了打擊清軍的機會了。”
齊良側首沉思,半晌後問:“你們認為對敘州城威脅最大的是什麼?”
魯輝湘道:“清軍兵多就是最大的威脅!”
張景山則從另一個角度回答:“我軍無援兵,沒有破敵的潛力是最大的威脅!”
齊良點頭:“兩位說的都有理!但我認為現階級清軍對我敘州府最大的威脅是清軍的紅衣大炮!”
魯輝湘與張景山同時點頭,三十門紅衣火炮無疑是敘州城軍民的惡夢。
齊良狠狠道:“我們必須在清軍攻城之前摧毀這三十門紅衣大炮!”
魯輝湘搖頭,連說三聲:“難!難!難啊!”三十門紅衣大炮隨著圖海本部大軍行進,重兵層層保護,想打它們的主意無疑如與虎謀皮。
齊良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當然這只是一個唯心主義的說法,只能鼓舞人心。
魯輝湘道:“清軍把那些東西當作寶貝疙瘩,比自己的兒子還緊要,只怕他們不會給我們機會,至少在從古通走到敘州城這麼短的時間內不會給我們機會。”
齊良又笑道:“他們不給我們機會,我們便創造機會!總之一句話,我們就是要摧毀那些紅衣火炮。”
魯輝湘感興趣地問:“世子想怎麼創造這個機會?”
齊良搖頭:“不知道!我知道一點。”轉對張景山:“必須要有精確的情報資訊,我們才能在虎口裡拔牙,狼窩裡挑食!”
張景山肅然:“卑職一定把最精確的情報送至世子手中。”
魯輝湘對張景山十分好奇,他不認為一個參軍能提供這些情報,而且他也不認為昆明衛有能力提供這些情報,這個張景山應該還掌握了另一套完整的情報系統。
清軍行軍十分緩慢,清軍本部受三十門火炮的拖累每天走不到三十里,前鋒鐵別茲部吃過一次大虧之後也不敢再貿然突進,老實地與後續部隊保持適當的距離。如此,吳軍晃悠了幾天也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齊良一天比一天焦急,每過一天死神便離敘州軍民接近一天,他鬱悶得飯茶不思,鬍子一大把了也不願刮。
齊惜音端進來一盆水動手要幫齊良刮鬍須,齊良卻道:“讓魯將軍與張參軍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