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風從高原舒緩而來,吹落沾在花蕊上的晨露,空氣中洋溢著醉人的芬芳。
齊良害怕母妃孫氏連綿不斷的淚水匆匆寬慰幾句便告別了,今日昆明百官出城相送,戴萌萌夾在其中都無法與齊良說上話,畢竟她還沒有正式身份,望著齊良遠去的背影既有不捨又有憤怒,她看見了出使隊伍中那“萬綠叢中一點紅”的齊惜音,不讓她去卻帶了別的女人去!
慢慢遠去,齊良最後回頭一眼,見到眾人還在揮手,見到孫氏還在掩面抽泣,甚至還可見到戴萌萌那燃燒的怒目,但他隱約渴望想見到的卻沒有出現,好一陣失落。
消失於不見中,送別的人群全都散去,高高的牆垛背後閃出一綠影,遙望東方隔著面紗喃喃自語,最後也姍姍離去了。
不著急趕路,齊良一行二百餘騎小馳於官道向東,齊惜音一身戎裝,英姿赳赳地策馬而馳,身手靈巧敏捷,齊良看了喜歡,有心想上前與其並駕齊驅,想想了還是不要去招惹她的好。
張景山已往廣州打前站,沿途一切由陳正成打點,向齊良稟道:“世子!午時,我們將在保寧鎮打尖!”
齊良抬頭望望天,春天的太陽出得快,走出不到二十里,已上了樹梢,點點頭問:“譚炎良、高大節已走到哪了?”
陳正成回答:“最新一次得報,譚先生和高將軍已到寶慶府(今湖南邵陽一帶)!”
根據嶽州方面與昆明方面的約定,齊良從昆明出發向東,橫穿廣西全境至梧州府;譚炎良與高大節從嶽州出發向南,由湖南入廣西,經桂林至梧州府;兩廂人馬在桂粵邊界的梧州府會合後,再一起乘船順西江而下至廣州城。
齊良皺皺眉,兩人行走如此之慢,難道還要自己這個世子在梧州等他們?接著問:“吳世琮大將軍的部隊目前攻至什麼地方了?”
“最新戰報,吳將軍前鋒一部已至廣東高州府附近!”陳正成對各路軍情爛熟於心。
齊良眉頭皺得再深,吳世琮為何不往羅定州與肇慶府方向攻擊?沒有他大軍的護衛誰敢走梧州——肇慶——廣州這一路線?
陳正成知齊良之顧慮,解釋道:“世子!梧州已被我軍有效控制,在梧州吳將軍留有一千軍士等候世子,他們將隨身護衛世子至廣州!”
齊良顧慮的不是這些,而是孫延齡,這個志大才疏,非真心實意投誠的廣西軍閥會否突起變故?
“讓柳州府馬雄將軍的軍隊往北動一動!”齊良沉思片刻道。馬雄與孫延齡素有隙,馬雄對清廷忠心,但齊良寧信任被動投誠的馬雄而不信任主動投誠的孫延齡。
陳正成遵一聲:“是!”
路途遙遠,荊棘密佈,一路上還不知有多少變故?齊良再吩咐:“讓部隊隨時保持高度警惕,每日上路必須讓侍衛們備足五日的糧水,前出探子偵探範圍擴大至五十里!”
雖前途不可預測,但在吳軍控制境內應是安全的,現才出昆明齊良也不想就此焦而憂心了,路途沉悶無聊,他拍拍手大聲道:“考考大家,幾個問題,猜出有賞!”
“什麼問題?什麼問題?世子快說!”侍衛們興趣盎然,其中小六子叫得最歡。
齊良笑道:“有一個獨木橋,橋的一端有一隻老虎準備過橋,橋的另一端有一隻狼也準備過橋,在橋中間有一隻羊正在過橋,羊怎麼過去的?”
眾人愕然,前有虎後有狼,羊能怎麼過?大家開始議論紛紛,這時,英姿颯爽的齊惜音打馬過來,嘟著紅豔豔的嘴嚷道:“我也要猜!我也要猜!”
齊良眼眯成一線,不知是因為陽光照射還是因為賞著美色,笑道:“誰都可以猜,齊姐姐當然也可以猜!”
齊惜音銀鈴般的聲音嬌問:“猜中了獎什麼?”
這麼肯定?齊良疑惑,不會真能猜出吧?這可是後世經典的腦筋急轉彎問題,雖簡單但古代沒有過這型別的非理性思維,不得其門不入其法沒那麼容易得出答案吧?輕輕湊近嬌喘吁吁,吐氣如蘭的美人兒,壓低聲捉狹道:“齊姐姐如若猜中,親嘴兒一個!”
齊惜音剎時臉赤紅,想發作可這麼多人,終忍了下來,啐一聲退下,她不敢猜了!
齊良哈哈大笑,旁邊小六子也忍俊著笑,齊良驟然停聲:“小六子!你笑什麼?”
小六子嚇得驚心駭神,強忍下笑,做無辜地搖頭:“小的沒笑什麼啊!”
這時,有侍衛叫道:“世子!那羊是跳過去的!”
齊良沒好氣道:“怎麼跳?羊能跳過老虎頭還是惡狼頭?錯了!”
那侍衛十分沮喪,又有人接下道:“那羊是游過去的!”
馬上有人齊哄:“羊會游泳嗎?瞎猜!”
小六子機靈,眼珠子一轉道:“那羊被虎或狼吃了!”
馬上有人反對:“題中不是說羊過去了嗎?”
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就是沒人猜出真正答案,齊良忍不住提醒:“剛小六子猜的很接近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