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良剛走,曹寅從後面閃出來,康熙頭也不回便問:“棟亭!你覺得怎麼樣?”棟亭是曹寅的字。
曹寅恭敬道:“回皇上話!看起來十分正常!”
康熙冷哼:“他會真如其表面那樣的憨厚?”
“但我們並沒有任何憑證證明是他所為?”曹寅道,“那日在索老夫人的壽宴上,他一直玩到酉時才回的府,這是人人都看到的。”
康熙瞪一眼:“難道這種事他還會親自參加?”曹寅默不作聲。康熙又道:“誰跟那偽沐王府有那麼深的仇?誰又有那麼大的實力能一舉殲滅人家一屋的武林高手?”
誰不知是額駙府所為,這不是沒證據嗎?曹寅不敢答話。
“上午你去額駙府看得怎樣?”康熙也只是氣憤發發牢騷而已,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可不敢抓一個皇親、一品敬秩大臣,其實就是有確鑿的證據他現在也不敢抓吳世子。
曹寅回道:“無甚異常!不過,皇上所說的雲南馬倒是有幾匹,圈養在他郊外的呈祥莊園中!”
“那雲南馬怎樣?”康熙好奇問。
曹寅道:“奴才試過了那雲南馬,耐跑善爬山,但整體上比不過蒙古馬,他如想騎雲南馬回雲南是不可能的了!”上午齊良讓穀子明無論如何都要贏曹寅是多麼的明智啊!
康熙不敢掉以輕心,命令:“密切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每次與康熙見一面都好像去了趟鬼門關一樣,齊良扯扯貼緊背部的溼衣衫,走了幾步便坐在了漢白玉石階上。
“主子!怎麼不走了?”出了乾清宮小六子便發現齊良神色不對,一直擔心著。
“小六子!坐下來歇息一會兒吧!”齊良顧不得講究,只是感覺渾身發軟。
遠處落日西沉,霞光萬丈,斜陽多好啊!如果在後世,雖有諸多不公不平不滿,但至少沒有生命之憂,每天都可平安地享受這美好的太陽,齊良對著天空怔怔發呆,他只想平靜地過完這一生,可上天不給他這個機會。
小六子憂慮地站在旁邊,有種想流淚的衝動,餘輝下的世子是那麼的蒼桑那麼的脆弱。
“小六子!我們走吧!”齊良站起來拍拍股屁,再不走又到晚膳時間了。
慈寧宮還是那麼安靜,透過長長的廊廡都未碰見一個人,進了正殿才有宮女告訴道:“世子!太皇太后與建寧公主去戲園子聽戲去了。”
“前面帶路!”齊良吩咐,正待轉身出大殿,深處出來一剪豐盈窈窕身影,卻是太皇太后貼身侍女——桑蘭珠,便又停下了腳步。
身影慢慢走近,齊良拱手道:“應熊見過蘭姑娘!”
桑蘭珠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燦耀春華,若皎潔秋月,不溫不冷道:“額駙不是要去戲園子嗎?”
齊良定眼望著桑蘭珠,卻不知哪裡得罪了她,以他世子的身份主動見禮已是異數了。
桑蘭珠蛾眉一掃,冷哼一聲:“額駙還不走?”死胖子越來越放肆,什麼時候敢這樣看她人了。
齊良深望一眼桑蘭珠,眼裡全是冷漠,然後無聲走了。一個小小的奴婢,竟也如此放肆?今天齊良心情不好很想發作,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桑蘭珠一向瞧不起吳應熊,卻也被他今天的目光所傷,首次感覺到一種害怕,搖搖頭啐道:“怕他作甚?”
戲園子裡敲鑼打鼓好是熱鬧,一個旦角字正腔圓唱得甚是婉轉清脆,只是齊良一個字也聽不明白。坐著看戲的人只有太皇太后與建寧公主兩人。真是奢侈浪費,皇家就是皇家,齊良搖搖頭走過去,躬身道:“應熊恭請太皇太后金安!”
“額駙來啦!快坐下看戲吧!”太皇太后興致正濃,打了個招呼便不再理人。
建寧公主木無表情望一眼齊良,不見喜也不見憂。
“不了!現在時候不早了,應熊還是接公主早點回府吧!”齊良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