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你可不要唬我,你出去給人算命,就從來沒聽說過你給別人測過字啊?”
“看在這碗麵辣子夠多的份上,破例給你測一個,你也知道,我是在我父親去世那個晚上,去閻王府轉悠了一圈,沒被閻王索命,反而知了前生今世,但天機不可洩露啊,所以,在外面,我不能全說,今日,我給你好好把把出路。”
牛掌櫃看張廣一副認真的樣子,拿過毛筆和竹簡,思索了很久,抬筆寫下了一個“楚”字。
張廣拿過,故作深沉,看了半響,又抬頭仔細端詳了牛掌櫃一會!
“張廣,快說說,牛掌櫃的這個楚字作何解釋?”
“對啊,快說說!”
閒著無聊的那些麵館老主顧,吃過了麵條,也不急著走,想知道張廣到底是怎麼測這個“楚”字的。
“牛掌櫃,你這是準備遠走他鄉啊?”
“你怎麼知道的?”牛掌櫃本來一副找找樂子的神色,聽張廣這麼一說,頓時認真起來。
牛掌櫃的神色,讓張廣心裡有了算計,看了看裡外進出灶房加廳堂的小小麵館,想著是不是可以給忽悠過來?
“牛掌櫃,你這麵館盤出去沒有啊?”
“唉,現在這光景,自己吃得起飯的都沒有幾家了,哪有食客哦?這要不是靠著幾個老主顧經常光顧,我也老早關門歇業了,怎麼可能盤的出去?”
“牛掌櫃,你看這樣如何,我這一個月下來,也存了一點點錢,再加上我家的那處小宅子,等下你若是覺著我說的對你有所幫助,就將這家麵館賤賣給我如何?”
“這個麵館,我想搬,也搬不走,賣也賣不了幾個錢,就留給你得了,你也不用給什麼錢,不過有一點,你還得將這個麵館開下去,為了那些個老主顧!”
“張廣,你倒是趕緊說啊,我們可等著急的很!”有食客等的開始有點煩了。
“牛掌櫃,你這一個楚字,心裡想說的是你這些年來奔波操勞的苦楚,有四面楚歌之意,但是你如今決定遠走高飛,等於是逃出了目前的困境,同時,楚,意指楚地,你這是準備去荊州?”
張廣一提到荊州,邊上的食客俱都不信,荊州這麼遠,張廣好好的麵館不開了,帶著家人跑荊州去幹嘛?
當所有人正想取笑張廣的時候,牛掌櫃承認了自己準備遠走荊州的想法。
“張廣,此行遠走荊州,可妥?”
“妥,大妥!”
“荊州牧劉表,在荊州八郡營造了一個相對中原來說比較安全、穩定的割據勢力。”
“如今許多士民都逃離中原,而選擇前往荊州避難。”
“牛掌櫃此去,大可重操舊業,十八年之內儘可放心和你的家人過富足、安穩的生活,至於十八年之後,一切只能待天定!”
十八年之後,就是公元208年了,劉表病死,曹操奪取荊州,荊州從此開始長年的戰亂,但是,這些事情張廣沒有辦法在這裡明說啊,他可不想被人家當成神經病給打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位獨自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麵條的男子起身離去,身長七尺,細眼長髯,正是在洛陽城刺殺董卓未果,逃至陳留的曹操。
曹操覺著這算命的小子,倒也有些見識,不由的多留意了幾眼,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張廣,你這一番話,算是讓我心穩了,還望你能好好的維持這家麵館,給那些個老主顧一個可以聊聊天的地兒!”
也算是張廣時運濟人,太平盛世的時候,上萬錢才能得到的小麵館,如今幾句心理安慰的話,就給拿下了!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一千多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張廣什麼麵條沒有吃過,再不濟,總比漢末一團亂燉的麵條要好吃。
花了三天,從牛掌櫃那裡學到了辣子的做法,牛掌櫃一走,張廣便將麵館給重新開了起來。
那味道,比牛掌櫃在的時候,還要給勁,仍然有三三兩兩的食客經常光顧,張廣的生活倒是有了一點點的改善。
“天聞若雷,瞭然今生前世;神目如電,看穿仙界凡間”的三尺白布,就掛在麵館門口,張廣測一字得一面館的事情,也成了當地的美談,不少人慕名而來,吃碗麵條,再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