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沿著防水雨披聚集在身下,滲透進身下的地板裡。又漸漸被篝火烘乾。
“當然可以,我們很榮幸能向外來者傳播沼澤之主的傳說,神明是偉大且無私的。”一直沒有發話的這裡的女主人忽然露出與丈夫同樣的熱情笑容。
怔怔看著這一幕,一道靈光倏然從夏洛特的腦海閃過。
她知道一直瀰漫心間的怪異何處而來了!
是他們的語速!
不知為什麼,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子語速都是如同老嫗般慢慢吞吞,緩慢的語速就好像每個字每個詞彙都不與前一個字關聯,而是用一種永恆不變的節奏死氣沉沉的講出。
夏洛特剛想開口,卻看到一旁的薛慕妍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輕輕道: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是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他們有可能只是講話慢,又或者是他們這裡的生活習慣。”
“還是說你僅憑藉著這個就能斷定他們有問題?”
“薛姐姐還真是分析的有理有據,那你說說為什麼這幾個人會突然出現在沼澤之中呢?”夏洛特一臉不爽的回懟回去。
“暫時還不清楚。”
“那麼就該趁現在把他們幹掉!”
“如果只有我在這裡的話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性這麼做。”薛慕妍平靜回應。“但是夜天在這裡。”
夏洛特愣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
以林夜天的性格,眼前這個少年是不會在她們還未暴露出明顯的破綻情況下出手的,畢竟在此之前,他們都可以算是人類。
夏洛特輕輕嘆了口氣,默默收回了已經摸到口袋的手槍。
“沼澤之主是這片沼澤的意識,它是一個偉大的神明,它能庇護那些信奉它的子民不受到傷害是侵襲。每個生活在沼澤的智慧生物都擁戴無處不在的沼澤之主……”
緩慢的語速讓她這番話聽起來,如同一位正進行彌撒的教徒。
“這語氣聽起來怎麼和光明之主這麼類似呢。”林夜天撓了撓頭。
也難怪他會疑惑,同樣是供奉後獲得庇護,同樣是神明的偉大力量,很難說二者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以你們也有沼澤教會之類的東西嘛?”林夜天疑惑道。
“我們沒有教會。但是每一個供奉沼澤之主的生物都能成為它的信徒。”女主人虔誠道。“只要虔誠相待。”
“那要是不是生物呢。”林夜天忽然笑道。
話音一出,屋內的男女主人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洞無神的雙目密佈著血絲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少年。
“對了,怎麼得到沼澤之主的庇護。”薛慕妍的話語驚醒了這奇怪的一家三口。
如果可以,她想要知道更多的這些所謂‘神明‘的資料。
反應過來的男主人與妻子轉頭對視一眼,剛剛那副空洞的雙目漸漸有神,換成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詭異微笑道:
“要進行一些儀式……相信你們都會滿意的……”
儀式?正當薛慕妍想繼續說話的時候,一道奇特的如同野獸似的咆哮聲從一旁傳來:
“爸爸!我餓了!”
木屋裡的沉悶終於變得輕鬆了些,就像是悶熱的空氣湧進一股陰涼。
薛慕妍微微眯起了眼睛,靜靜等待著男女主人的反應。而一旁的夏洛特卻是已經摸上了腰間的武器。
“孩子,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
“可我想吃大肉!”小男孩癟起嘴,那野獸似的聲音僅僅在剎那之間便轉瞬即逝。
“好吧……丈夫,去拿些木頭吧,這些木柴可能不夠我們燒的。”婦人拿孩子沒辦法,緩慢說道。又抱怨一聲:“都怪你總帶大肉回來,現在兒子變得這麼饞。”
“順便……請好好招待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男主人什麼也沒說。他帶著詭異的熱情笑容站起,離開烘得溫熱的地板走到門邊,拿下門後掛著的雨披穿上,拉開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