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斌不是那種身處異鄉,總希望身邊有一個知心好友傾訴心聲的存在。至少,他還沒有那麼的軟弱。
阮存珠的身份很就調查清楚,或者說在西安府太轟動了,以至於想不調查清楚都不行。
果然,是老秦王朱誼漶的女兒朱存媛,這丫頭翹家了,如今整個西安府的錦衣衛都在搜尋這個丫頭。原因更簡單,明朝的藩王及其家屬,沒有詔令是不能夠離開居住的城池的,就算出個門都要接受嚴密的監視。對於他們來說,出門就是遭罪,還不如在家裡當宅男宅女。
明朝對藩王很優待,土地的不斷的支付出去,在大明的土地上,藩王這個品種就佔據了土地的五成以上。每一個藩王甚至還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商會,在當地強買強賣,只要不違反祖宗規矩,朝廷對其視而不見。
明朝對藩王很刻薄,不能夠過問軍政事務,不能夠出仕,不能夠科考,甚至沒有命令出城都不行。那算是啥?用形象的說法,就是清朝那些被圈禁了的王子級別的。他們的封地說是封地,還不如說是一座座牢籠,限制了他們的行動。
這也沒辦法,誰讓當年燕王朱棣造反結果奪了這個天下,成為了大明的永樂皇帝。這位既然是造反得了天下,自然也擔心這些藩王造反奪了他子孫後代的天下,故而就活生生把自己的親戚當成犯人一樣軟禁在各自的封地之中。
朱存媛若是一般的郡主,那麼她這輩子估計也差不多是呆在長安裡面,然後選一個額駙隨隨便便過了這輩子。偏偏這丫頭腦袋裡裝著一個現代人的潛意識,她是不喜歡被束縛住的。故而算上這一次,這丫頭已經是第三次翹家。剛好,趕上了同州被救世軍佔領,她這次翹家姑且算是初步成功了。
一個大明郡主,而且根據情報還是秦王的掌上明珠,捧在懷裡愛在心裡的開心果。對於老秦王而言,這丫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相當於他半條命一般重要。
就那麼重要的一個傢伙掌握在手中,作為籌碼可以對攻陷西安府起到很大的作用。
好吧,就算不能夠作為籌碼來使用,其潛意識的現代思維,或許可以在某些地方給自己查漏補缺。張弘斌沒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甚至他腦子裡面很多現代的知識也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一點點的消失。若是有個可以不斷提醒自己的存在,這會方便許多。
基於這兩個理由,尤其是後面一個理由,阮存珠這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依舊暴露的丫頭,在張家安了窩。
現階段,這丫頭還處於考察期,可以說是考核她是否是真正的穿越者,又或者是隻是潛意識有著未來的資訊而已。同時還要考察的是她的人品,內衛不會允許一個具備威脅性意義的女子,居住在主上的房子裡,這是對張弘斌的不負責任。最後還要考察這丫頭對自己到底有多少用處,若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到處耍大小姐脾氣,那麼她的待遇自然不可能會像現在那麼好。通俗的說法,就是張弘斌不養閒人。
小妞的事情告一段落,乞巧節也宣佈結束。期間到底誕生了多少對痴男怨女,張弘斌可沒空去理會。
原本擱置下來的邊軍應對問題,又提上了議程。不過或許經過了乞巧節的緩衝,給了大家思考的時間,好歹是有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明年開春之後開始針對西安府其他州縣進行攻擊,為期兩個月。
兩個月的時間裡,不管打到哪裡,都迅速收縮防線,開始應對來自邊軍的威脅。
根據張弘斌的瞭解,崇禎似乎又給曹文詔去了一份詔書,讓他‘順便’把陝北的匪患也解決了。換言之曹文詔要南下同州,至少還要在六月份以後。在這段期間內,救世軍三月份開始對外發動進攻,五月份徹底收攏防線,整治新地盤的治安問題,等到曹文詔的南下。
張弘斌不會害怕一個曹文詔,邊軍不可否認是明朝正數第二具備戰鬥力的部隊,但按照朝廷的現狀,這必然也是一支士卒人數完全沒有滿足編制,而且士卒大部分都是炮灰兵,整支隊伍依靠少數的家丁兵來統御的存在。
再加上糧草不足,尤其沒有葷腥,這就意味著士卒沒辦法長期進行訓練,甚至一天一次訓練都做不到。這個問題在明朝中期已經出現,君不見戚繼光的戚家軍,三天一操練在當時已經算是嚴格了?
這樣的軍隊對上天天操練,伙食管飽,頓頓見葷腥,而且軍餉也給足的救世軍,在先天方面就不可能獲勝。若是打贏了,那也只能是後天的方面。比如曹文詔和他侄兒曹變蛟的戰鬥力,又比如他們的軍事指揮能力什麼的。華夏的兵法,本來就是為了讓弱勢的一方最大限度戰勝強大一方而制定出來的,當然前提是弱勢方同樣具備一定的戰鬥能力。
張弘斌不懂得那麼多的軍事問題,他只知道太祖爺說過一句話:“在戰術上重視敵人,在戰略上鄙視敵人。”
曹文詔這個人,張弘斌還些印象,畢竟很多小說都把他吹得天下無雙,至少也是一個一等一的良將。如此看來,他的戰術絕對是老辣的。但後來卻是死於李自成的計謀,殞命於姬家山,這同樣證明了這位在戰略方面還存在不足。
如此,對付曹文詔的辦法,就應該向戰略方面偏移。
不過對於戰術上的問題,張弘斌同樣非常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