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從盧娜的手中接過了那根狹長的羽毛筆,在高處的空白地帶寫了起來:“一隻飛行在空中的箭矢在空間中的某點是靜止不動的……那麼……我們都知道箭矢實際上是在飛行的,那這個問題的矛盾之處是在什麼地方?”一個經典的悖論很快出現在了這張羊皮紙上。
他還是決定問一個稍微正常些的問題,如果真心想考倒它,虐虐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一會兒,羽毛筆刷刷的聲音停止了,馬爾福完成了他的提問,在這過程當中,盧娜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完了馬爾福在筆記本上留下字跡的全過程。
盧娜眼神飄忽的盯上面的整齊劃一的一排排文字,費解的搖了搖頭說:“看上去似乎很深奧,不過真是個有趣的問題。”
黑色的字跡開始隱去,筆記本開始刷拉拉的發出翻頁的響聲,然後漸漸放緩,最終在一頁停頓,上面的黑色文字從左到右漸漸浮現出來——“時間不可捉摸,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時間的本質在於流動。”
“拉文克勞留下的東西果然非同一般,”馬爾福心道,感到有些驚奇,巫師普遍對於邏輯不看重,但以智慧聞名的拉文克勞卻並非如此,居然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矛盾。
“要不要再提個定言命令?”馬爾福不由想到,只不過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慾望。
這樣似乎有些太欺負人了,哦不,是太欺負書了。
關於人類道德方面的衡量,本就不應該求助於這種死物。
“怎麼樣,答對了嗎?看樣子應該效果不錯,現在你可以問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了,也許它真的能幫助你,解決你的迷茫。”盧娜說。“放心,我不會偷看的。”她一邊說,一邊背過身去。同時輕聲的哼起了歌謠,空靈悅耳的歌聲開始在拉文克勞的休息室當中迴盪起來。
馬爾福搖了搖頭,有些問題的答案是如此明顯,但做起來卻同樣艱難無比,知易行難,不是說說而已。
“走吧,該去吃飯了。”馬爾福說。
“你不問問題了嗎?”盧娜這時候把頭轉了過來,一雙灰濛濛的眼睛疑惑的看著他。
“沒有必要。”馬爾福搖了搖頭。
“哦,好吧,每個人的決定都值得尊重,既然如此,我猜你的心裡現在應該已經有了答案。”盧娜認同的點了點頭。
“看來我是多管閒事了嗎?”只是隨後盧娜有些鬱悶的問道。
“當然不是,謝謝你的幫忙,我覺得這個筆記本挺不錯的,也許有機會,以後我會再來的。”馬爾福說,這本書讓他有種使用搜尋引擎的錯覺,倒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與好感。
他猜測這是一代代拉文克勞積累下來的功效,學生們出出了難題,難倒了筆記本,然後又炫耀式的在上面留下了答案,日復一日,書本的知識便越發完善了下來,再加之些許衍生出的智慧,就造成了現在的這本筆記。
“哦,對了,你等等。”盧娜恍覺般的想到了什麼,然後急匆匆的向左邊的一扇,被藍色帷幔所遮住的門走了過去,她掀開簾子,鑽了進去。
馬爾福猜測那是拉文克勞的女生寢室。
果不其然,很快盧娜就換了一身衣服,又出現在了馬爾福的眼前。
他的表情頓時僵住了,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因為他覺得如果自己的眼睛沒花掉的話,現在在他面前正立一根超大型號的玉米棒,在最上方則是盧娜洋溢著笑容的臉龐。
盧娜身上的禮服上半截呈現出一種耀眼的金黃色,上面鋪滿了一顆一顆飽滿的籽粒,也不知道使用什麼材質做成的,而下半截的裙襬則是選用了些從淡綠色到深綠色過渡的布料,長長的拖在了地板上,看上去是代表著玉米的苞葉。
“你說彎角鼾獸會被吸引到我的身邊嗎?這衣服還是很久以前我和我爸爸一起做的呢,他在聽我說霍格沃茨可能會有舞會之後,就用貓頭鷹把它給寄了過來。”盧娜這時候笑著,輕盈的將自己的身子轉過了一圈。
“這就是你剛才一直拿著一根玉米的原因嗎?”馬爾福嘴角抽搐著,他還在納悶為什麼女孩一直拿著食物卻不吃一口。
原來是當做了吸引“彎角鼾獸”的誘餌。
“你的父親可真是多才多藝呢。”馬爾福半真半假的說,對這對父女的想法也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合適的才是最好的,既然盧娜父女樂在其中,別的人也沒有資格來批判和嘲笑他們。
“當然啦,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盧娜輕聲的說,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緬懷情緒,馬爾福猜她也許是想到了她去世了的媽媽。
“另外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跳舞呢,也沒有想過有人會來邀請我,雖然你可能不是真心實意的想要邀請我,更多的是因為帕金森小姐的緣故,如果不是她,你應該也不會來硬著頭皮邀請我的,對嗎?不過我還是很想謝謝你。”盧娜柔聲道。
“還不夠。”馬爾福打量著盧娜,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不夠?”盧娜歪著腦袋問。
“你可能還差了一瓶玉米味的香水,如果彎角鼾獸真的喜歡玉米,那徒有其表可不行。”馬爾福審視的搖了搖頭。
“有道理!”盧娜跳了起來,興奮的說,“可是我們該去怎麼獲得它呢?”
“也許我們可以試試蒸餾,這樣的話,香味也許保留得最多。”馬爾福試著給出自己的建議,他倒是不介意留給這個女孩一些幻想的餘地。
有些人,自以為現實成熟,看透了許多東西,然後就以戳破他人對未來或者其他美好事物的嚮往為樂,殊不知,這才是最令人唾棄的行為,似乎這樣就能顯得他們無比理智。
自己不能理解,也請不要惡語相向,這也正暴露了自己的膚淺與刻薄。
成熟的代價也許是慘痛的,但是如果在這之前能留下更多對那些美好幻想,為之奮鬥的美好回憶,那也並不遺憾。
“也許我還真的做了件好事?”馬爾福又想起了那時盧娜和他扯上關係,然後其他學生灰溜溜的放棄了,不敢再欺負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