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你停下,克利切。”馬爾福緩緩的說。
話音落下,克利切直挺挺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淚水從凹陷的眼窩裡嘩嘩湧出。
“把那個盒子給我,我會替雷古勒斯完成他未竟的心願。”馬爾福走到了克利切身躺著的地板旁邊,誠懇的看著克利切凹陷的雙眼說道。
“不,不,那是一個恐怖的盒子,克利切不能謀害新主人。”克利切眼眶裡仍然止不住的流著淚水,在地板上搖動著自己的頭,順著他的長鼻子流進咧開的嘴巴里,可以看到一口發灰的牙齒。
“恐怖?”馬爾福敏銳的抓住了克利切口中的一個詞語,思考著。
很可能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已經展現了它作為魂器蠱惑人心的力量,也許是因為克利切是家養小精靈的緣故,與普通巫師有所差別,才逃過了一劫。
“我再重複一次,我命令你,將那個盒子交給我。”馬爾福緩緩的說道,但語氣中隱藏著的是不容回絕的堅定。
“那個盒子就藏在克利切平常睡覺的地方!”克利切突然開始尖嘯起來,一個軲轆從石地板上翻身站了起來,向樓下衝去。
“地下室?”馬爾福沒有時間多想,為什麼自己明明已經較為細緻的檢查過了那裡,卻還是遺漏了嗎?他也跟著克利切一路下樓去了。
“原來如此。”很快,馬爾福就跟著克利切的腳步來到了剛才才和潘西轉了一圈的地下室,然後看著克利切飛快的衝了過去,開啟了碗櫥。
那裡面存在著一個水槽,而在下面是一個洞,洞口充滿了油汙的痕跡,還躺著幾隻死蟲子。
“這是克利切平常睡覺的地方。”這時候克利切的神情間又充滿了自豪,彷彿是他居住的地方,越簡陋,骯髒,他就越為此而感到驕傲。
“可是克利切還是不願意讓新主人得到這個盒子,這個盒子是黑魔頭的東西,這太邪惡,太殘忍了,雷古勒斯少爺就是為了它才……”克利切說著說著,悲傷的情緒又開始上湧,聲音又開始抽搐了起來。
馬爾福沒有理會他,而是低聲說:“多比。”他呼叫著從自己家裡帶來的家養小精靈。
“多比隨時都準備聽候著少爺的差遣。”不得不說,家養小精靈對於幻影移形非常擅長,多比也僅僅只過了一瞬,便來到了馬爾福的面前,彎下了自己的腰,行了一禮。
“看住他。”馬爾福盯著多比說道,一手指指了指克利切。
“寶劍飛來!”隨後馬爾福抬起魔杖,念動咒語,只見格蘭芬多的寶劍直破房門,飛到了他的手上,如果還有人在場,細心觀察,會發現寶劍的尖端淬上了一抹黑色的液體。
此刻那個盒子已經被克利切從洞中撿出,滾落到了鋪滿灰塵的地上。
馬爾福目光凝視著眼前的掛墜盒,這個盒子上鑲嵌著一條青幽幽的綠蟒狀的寶石,被擺成了“S”形,渾身上下是奇異的花紋,它正吐著信子,張開著它的血盆大口,彷彿看見了食物,隨時撲過去準備捕食,在綠色寶石周圍,則刻滿了占星術的符號和視方位記法。
這些符號涉及了行星相對角度的測量及其相互之間的關係的占星術知識。
“就是你了。”馬爾福確信的點了點頭,然後不再遲疑,著手開始進行對魂器的銷燬,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彷彿感受到了危險,此時掛墜盒裡的東西像籠中的蟑螂一樣在窸窣作響,就像在尋求他人的同情,隨後掛墜盒的小金蓋咔噠一聲彈開了。
兩扇小玻璃窗後各有一隻活的眼睛在眨動,黑亮有神,像湯姆·裡德爾的眼球,馬爾福對此有些印象,但隨後這對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從幽亮的黑色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嘶嘶的聲音從這個掛墜盒中不停的發出。
馬爾福不為所動。
“錚”的一聲,格蘭芬多的寶劍被高高的揮起,而又迅速的落下,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隨後劍尖精準無比的透過了那對邪惡的雙眼,紮了進去。
乾淨利落!
按照慣例,魂器仍舊自發的向周圍的人施展他的魔力,進行誘惑,希望有人能夠上鉤,為他提供復活的能量。
但已經摧毀過多個魂器的馬爾福,絲毫沒有被那宛若魔音般的蠱惑聲所動搖,或者說,到目前為止,他的慾望還並沒有達到讓魂器勾起的地步。
從某種意義上說,伏地魔的危機意識太強了,他的遠見,讓他從十幾歲的少年時期就開始恐懼死亡,可那正是人類最富有精力與活力的階段,他卻依然開始著手他的長生計劃,這是多麼讓人匪夷所思。
古代的君王,就算後來迷信煉丹,那多數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品嚐與感受到了時光的可怕力量,才開始追尋那幾乎不可能的一線曙光——長生。
“毫無意義的誘惑罷了。”馬爾福盯著這個已然破碎的掛墜盒。輕蔑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此刻掛墜盒的彩色絲綢內襯冒出縷縷輕煙,這象徵著這個魂器徹底的毀滅。
魂器再邪惡,可終究只是一個人的一部分靈魂的附屬品,翻來覆去所誘惑的也就是那幾項——財富,權勢,還有力量。
可是這些東西,往往只對缺少它們的人才有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