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希澤微不可聞地一聲嘆息,轉頭看著子墨說,“寶貝兒,你先去樓上把校服換了。”
雖然小子墨很董事,會理解他,但是墨希澤還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在肖以玲面前無情絕決的一幕。
小子墨點頭,又看了肖以玲一眼,由傭人陪著上了樓。
“媽,您回去吧,我不會去見他的。”看著子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墨希澤才回答肖以玲。
“希澤,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恨你爸爸嗎?難道就算他要死,你也不肯見他最後一面嗎?”
自從墨原青第二次腦中風之後,就全身癱瘓,再也沒有下過床,現在,整個人的意識已經模糊,偶爾有清醒的時候,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要見墨希澤最後一面,想當面告訴墨希澤,他錯了,請墨希澤原諒他。
“是,我恨他,如果不是他的一已私心,夏唸的父親就不會死,我和夏念就不會分開七年,夏念就不用一個人生下子墨受了七年的苦,就算七年後回來,我還要在折磨了她那麼久之後才明白了一切真相。當我明白了一切,以為從此和夏念再也不用分開,我可以將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夏唸的時候,他卻再一次讓夏念從我的身邊訊息了。”說到這,墨希澤的眼淚早已不受控制地落下,心彷彿再一次被生生撕碎般,讓他痛不欲生,“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了,我用盡一切辦法,但是卻沒有任何關於夏唸的訊息。你知道這三個月我是怎麼過的,子墨又是怎麼過的嗎?”
“可是他始終是你的父親,他最關心的最疼愛的永遠是你。”
“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和他脫離一切關係,他將再也不是我的父親。”墨希澤撇開視線,盡力不要去看肖以玲眼裡那無助而卑微的哀求。
“希澤,原諒你爸爸一次,原諒他最後一次,他已經後悔了,他已經知道錯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回去見他最後一面,好嗎?”肖以玲抓住墨希澤的手臂,整個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他後悔了,夏念就能馬上回到我身邊嗎?”墨希澤倏地轉頭,冰冷而凌厲地視線落在肖以玲的臉上,“如果他可以讓夏念現在就回到我的身邊,那我就去他見。”
肖以玲看著墨希澤,緊握的五指一根一根地鬆開他的手臂,眼裡透著的是無盡的絕望和淒涼。
“你以為夏念她真的還有可能活著嗎?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流了那麼多的血,你以為她真的還有可能活下來嗎?”肖以玲苦笑一聲,“三個月了,如果她還活著,為什麼她不聯絡你,為什麼她不回來找你?就算她恨你,但是她怎麼可能會捨得子墨,怎麼可能會拋下子墨。所以,你醒醒吧,夏念她死了,她早就死了。”
“不,你住嘴。”墨希澤如最兇猛的雄獅一樣大聲嘶吼,整座別墅彷彿都因他的嘶吼聲而在顫抖,人心彷彿都要被他的嘶吼聲震碎,他看著肖以玲,幾乎想要用目光將她生吞活剝,“夏念她沒有死,沒有死,她一定沒有死。”
肖以玲被墨希澤的目光嚇的連連後退,已經分不清楚剛才自己說的話是對還是錯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怎麼忍心看到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而每天活的跟一俱行屍走肉一樣,她告訴墨希澤,夏念已經死了,就是希望墨希澤能夠放下夏念,忘記她,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當聽到墨希澤發出的從未有過的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當看到他那從未有過的駭人眼神,肖以玲就知道自己錯了,墨希澤對夏唸的感情,已經深到完全不是她能夠想象的了。
“希澤,媽媽求你,你要怎樣才肯放下夏念,要怎樣才肯回家見你爸爸最後一面?”
墨希澤的理智漸漸回籠,看著眼前顫抖的肖以玲,他再次撇開視線,不想再和她做任何無謂的爭執,“您走吧,不要再為墨原青來找我,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
話落,墨希澤再也不理會肖以玲,大步朝樓上走去。
“希澤,希澤,媽媽求你…”
肖以玲看著墨希澤絕然的背影,卻再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