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山寨裡的小兵罷了,真要說,似乎也沒什麼值得說的,可是他們是黑心雕的手下,若是任由直接手裡的人被人針對,被所謂的照顧,那麼黑心雕的臉,基本上也就沒了。
“欺人太甚!”黑心雕低聲怒罵,手下意識的去摸腰間的槍:“真是老虎不發威,他把我當病貓嗎。”
黑心雕的二當家伸手去攔他:“大當家,你稍微冷靜一點,我估計他們也是沒辦法了,才會想用這種辦法逼咱們出去,要是你真的出去了,可就是中了他們的計謀了。”
黑心雕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老子這麼多年就沒這麼窩囊過。”這話說完,他忽然又道:“之前不是叫人出去報信了嗎,什麼時候能回來?”
二當家道:“統共出去還沒有半天,想來,來回路程,怎麼也得一兩天。”
黑心雕沉默聽完,道:“到那時再說,我現在是一刻也忍不了了,當初兄弟們之所以跟著我,就是想過個好日子,現在這樣,我要是不出門,他們以後還憑什麼跟我。”
他說著,便起身往外走,六姨太自從誤打誤撞救下了黑心雕後就一直沒說話,直到這個時候,才忽然拉住了黑心雕的袖子,哀求道:“能別去嗎?”她胡亂的解釋著:“我怕他們等你出來之後,就會……”
心中所想六姨太不敢說,生怕說出來後,就會成真,此時便只是哀求道:“不是去找人了嗎,我們再等等,好不好?”
黑心雕沒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六姨太的發,便將槍上了趟,邁步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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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林白棠這次跳崖,本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可都說無巧不成書,林白棠當了二十年的普通人,卻在這一次有了話本子裡主角的運氣。
林白棠是被凍醒的,她睜開眼睛一看,只見自己半邊身子都泡在水裡,身上的傷口早已經泡的發白,而離她不遠處,孟正輝也是半邊身子趴在水裡,只是至今還沒醒。
看來他們的運氣還不錯,懸崖的下面剛好有一條河,他們下來的時候雖然被湍急的河水拍暈了過去,可是河水卻沒有要了他們的命,而是託著他們順流而下,到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岸邊,才將他們放下。
好在是河水將血液沖刷的感覺,他們在這裡呆了這麼久,居然都沒有引來野獸,只是林白棠卻不敢將希望繼續寄託在好運上,所以顧不上身上的傷還在痛,匆匆忙忙的踉蹌到了孟正輝的身邊,去看他的狀況。
孟正輝之前就捱了一刀狠的,現在又在水裡泡了這麼久,磕磕碰碰,身上的大傷小傷失血不少,以至於他現在整張臉都沒什麼血色,白的像是張紙一樣。
林白棠被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探孟正輝鼻息,見他只是呼吸微弱,卻還活著不由的鬆了口氣,她本想著要叫醒孟正輝,可想了想,孟正輝身上這麼多的傷,若是醒了,怕是隻能生生痛著挨著,倒不如現在讓他小睡一會兒,等到自己找到安全的地方,給他上一些藥,等他疼痛緩解些了,再叫他醒來。
林白棠想好後,便先將自己已經被劃破的衣服撕成細條,將孟正輝的傷口草草包紮後,便將孟正輝背在身上,挑了一條少有野獸腳印的路走。
不得不說,林白棠從小學習的如何追蹤獵物的方法,在這個時候算是救了兩人一命,林白棠一路有驚無險的找到了一個山洞。
看樣子以前應該是熊瞎子過冬時候留下來的洞穴,現在天氣熱了,熊瞎子不需要貓在這樣的山洞裡,但是它們的氣味一時半會兒是散不掉的,所以其他的動物一般也不會過來,這樣的話,對於孟正輝和林白棠來說,就是十分安全的。
林白棠小心翼翼的將孟正輝放在了地面上,然後去檢視孟正輝身後的刀傷,刀口又深又長,好在未曾見骨,否則以他們現在的狀況,林白棠是真不敢保證能不能妥善的處理。
林白棠之前揹著孟正輝一路過來的時候,就有意識的順便採了一些能夠止血消炎的藥來,只是沒有藥碾,只能勉強用嘴巴嚼碎敷在傷口上。
生草藥的味道實在不好,又苦又辣,可是林白棠此時卻不覺得難捱,對她來講,能從黑心雕的手裡活下來,就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至於困在山林中,還帶著傷,她總覺得好像不是什麼特別大不了的事,她又不是沒在山林裡面呆過,只要人還在,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因為是順路採的藥,所以數量並不多,堪堪在孟正輝背上的那道大傷口上敷了一層之後,就不夠了,林白棠身上的傷還沒有處理,可是也提不起力氣了。
孟正輝失血過多,又在冰冷河水裡泡了半日,她又何嘗不是呢,之前是憑著心裡的一股子驚和怕才撐下來,此時見孟正輝身上都上了藥,身處的地方又安全,失血和勞累所帶來的疲倦感漸漸席捲了全身,她只來得及把混著口水的草藥汁水在身上幾道比較大的傷口上抹了抹了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從山洞洞口的位置能看到一點微微的星光,她緩了幾秒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下意識的向孟正輝的方向看去,卻見那次已經沒了人。
林白棠僅有的那點瞌睡都被嚇沒了,她猛的起身,驚呼道:“正輝哥!”
深夜的山林是極為安靜的,林白棠這一聲出來,驚的洞外的鳥類呼啦啦的又飛又叫的,還傳來了一聲痛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