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棠這會兒急的可聽話了,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蹭蹭兩步竄到了床邊把鞋子先趿拉上了又道:“然後呢?”
孟正輝有點無奈道:“別擔心了,沒什麼大事,就是鼻子出了點血,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他的鼻子卻彷彿是跟他對著幹一樣,隨著他說話,緩緩從指縫裡又鑽出幾滴來,滴答一聲,落在了地上。
林白棠的腦子裡就跟斷了根線似得,短暫的嗡響了一下後,迅速恢復了冷靜,她先是衝到桌子面前喝了口冷茶水,然後終於在這杯冷水的刺激下想起來了這種事應該怎麼處理。
孟正輝現在最好是能不動就不動,林白棠將屋裡的洗臉盆拿了過來放在了孟正輝的身前,然後又擰了一塊冷帕子給孟正輝貼在了額頭上,叫他:“正輝哥,你這會兒先微微的仰頭待會兒。”
孟正輝依言照做,不多時,血果然漸漸止住了,期間林白棠還給他換了兩回冷帕子。
察覺到血已經不怎麼流了之後,孟正輝就把手鬆開了,林白棠盯他盯了幾秒,見是真的不流血了,才鬆口氣,將孟正輝額頭上的冷帕子揭了下來,在水盆裡洗乾淨,去給孟正輝擦臉上的血漬。
她的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後怕:“我還以為我把你鼻子撞斷了。”
孟正輝被她糊住了臉,有些悶悶的笑:“那裡就至於這麼厲害了,我又不是個紙糊泥捏的。”
林白棠無奈道:“我剛剛做了個不好的夢才嚇醒的,本來想著醒了就沒事了,可是沒想到,應驗到你身上了。”
畢竟也是害自己受了一遭皮肉之苦的夢,孟正輝有些好奇起來:“做了什麼夢,不如說給我聽聽?”
林白棠稍作猶豫,然後很沒形象的呸呸兩聲道:“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等她唸咒語似得把這兩句話在嘴裡搗鼓了幾遍後,她才嘆氣道:“我剛剛做夢我們還是在這裡被困著,然後吃的也吃沒了,就剩一個饅頭,你看著饅頭不想吃,我就說能不能去外面叫他們送點吃的來,結果你看著開啟的門,突然就說,算了,這個塵世間太苦了,你待不下去了,然後往門外一衝,就飛走了。”
林白棠這個夢堪稱是無厘頭至極,將孟正輝聽的忍俊不禁,他肩膀抖得厲害,卻被林白棠瞪了一眼:“你還敢笑,我在夢裡一直喊你,扯著你袖子叫你不要走,你倒好,直接把衣服留下飛了,一點都不帶顧及我的!”
孟正輝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夢而被牽連,這會兒有點無奈的點頭應是:“好好好,我不笑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話說到最後,孟正輝卻突然有些底氣不足了,不由自主的輕輕按了按放著他所寫的那份證明的地方。
他一向都是不怎麼信鬼神之說的,可是現在,卻不得不開始相信,這些東西的存在,或許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會不會……他真的會離林白棠而去呢。
林白棠只聽見了他的答應自己不會離開的話,心裡安定幾分,一邊嘩啦啦的洗帕子給孟正輝擦臉,一邊道:“我知道,而且就算你正要走我也不會讓你走的。”
林白棠假做邪惡一笑:“知不知道當年董永是咋把七仙女留在人間的,只要我趁著你洗澡的時候,把你的衣服一藏,你就絕對走不了了。”
孟正輝有些無奈:“小棠,你的比喻比錯了,我才是男的。”
林白棠點點頭,滿不在乎道:“行行行,那你是牛郎,我是織女,你偷我衣服行不行?”
孟正輝嘆氣道:“小棠,你這是舉的什麼例子,不管是什麼角色,都不應該在別人洗澡的時候拿走別人的衣服,太不禮貌了,而且很冒犯。”
林白棠被他說的一哽,無可奈何道:“行行行,孟大善人,誰也不偷誰衣服成了吧。”
孟正輝這次才點一點頭算是滿意了,同時又提要求道:“小棠,你輕點擦我臉,都快破皮了。”
然而他這句話帶來的後果,只是被林白棠在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敲了個爆慄。
林白棠去開窗將水倒了,孟正輝坐在原地輕輕嘆氣。
孟正輝不是不解風情,他只是知道這兩個故事的結局,七仙女被召回天庭只留下了董永和個孩子,而牛郎織女也是分隔銀河兩邊,相愛不得相見相親。
實在是有些不吉利,而且也有些預言般的叫孟正輝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