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輝抬眼看過去,林白棠只是解開了最外層的衣物,穿在這層外袍底下的,是一件灰褐色的衣服,只是不知道怎麼的,看起來的質地並不像普通布料那樣貼膚,而是有點硬的,孟正輝好奇,伸手去摸了摸,入手只覺有些冰涼柔軟:“這怎麼有點像草蓆?”
林白棠點頭道:“類似吧。”
她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剪刀,在孟正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劃了一道。
孟正輝嚇了一跳,連忙握住林白棠的手腕,可等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卻見那件衣服居然連個破口都沒有,只是原來光滑的表面,多了一點劃痕。
孟正輝頓覺驚奇:“這是怎麼回事?”
林白棠道:“我家以前有件藤編的甲,我爺爺每次上山打獵都穿著,算是個保命的好玩意,後來爛了,我爺爺就找了挺多辦法修補的,後來雖然沒能修補好,但發現了一種樹皮,剛剝下來的時候非常柔軟,編成草蓆貼身穿著也不覺得硬,但它有個很有趣的特點就是能阻隔野獸的爪子,雖然不能說全部阻隔,但最起碼能阻止深入幾分,對付刀子也有幾分本事。”
林白棠說到一半,孟正輝便懂了:“你是想……”
“不太想。”林白棠打斷了他的話,可隨即又嘆了口氣:“但是咱們確實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她跟韓虎的確算得上是朋友,可是這個朋友的程度,卻並不足夠讓她將自家保命的手段告訴別人。
孟正輝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去握林白棠的手:“不想就不做,我來想辦法。”
他這話說的認真,林白棠也最喜歡他這個樣子,彎了眼睛笑起來:“好啊。”
當然說是這麼說,可是林白棠的心裡,還是暗暗的將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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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已經逐步邁上了正軌,在他們車行落戶的車伕也越來越多,漸漸的,林白棠和孟正輝的車行也算是小有名氣。
只是有一點,當初兩個人都沒有想過給車行起名字的事,以至於現在車行越來越大了,可是大家提起這裡,一般都是叫做159號,或者“荒地上的那個車行。”
對於車行的長久發展來說,這樣可是不大好的,所以孟正輝一大早就過來找林白棠,打算和她商量商量取名的事。
孟正輝來的太早,林白棠還沒刷完牙,這會兒便含著一嘴泡沫,嗚嗚嚕嚕的說了一通,孟正輝半個字也沒聽懂,林白棠白他一眼,然後漱了口重新道:“我說,這個車行是你一手忙活起來的,自然你是喜歡什麼叫什麼,我又沒讀過幾天書,你問我不是白問嗎。”
偏偏孟正輝不肯,他一面伸手去把林白棠嘴角的一點沒擦乾淨的牙膏沫擦掉,一面認真道:“可是這是我跟你一起做出來的,所以我想取一個跟你有關的名字。”
林白棠皺巴巴了一張臉:“白棠車行啊?人家還不得以為咱們是賣白糖的。”
孟正輝有點昏君的潛質了,堅定道:“我看沒什麼不好啊,聽著就挺甜的。”
也就是好險林白棠沒讀過烽火戲諸侯的故事,不然她現在肯定不會懷疑孟正輝能幹出這種事來。
林白棠懶得接話,孟正輝見她沒興趣,又道:“或是一人名字裡取一個字,怎麼樣?”
他說這話是有私心的,他存了幾分念頭,想要以後的人一聽見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他跟林白棠一起的。
就好像是他們彼此雙方,身上都有了對方的徽記一般。
這一次林白棠沒反駁,她倒是沒有孟正輝這個心思,只是覺得這樣取名簡單方便:“我書讀的不多,你來吧。”
孟正輝興致勃勃的找來了筆紙,將兩個人的名字寫了下來,拉著林白棠一起組合造句。
“要不就叫棠正車行吧,堂堂正正,聽著也好聽。”
車行的名字就這麼決定了下來,為表慶祝,林白棠煮了一鍋的鴨血粉絲湯給大家加餐,她的手藝一向很好,大家熱熱鬧鬧的吃過一回後,沒過幾天,訂做的招牌也到了。
現在的棠正車行和以前可不一樣了,以前剛起來的時候沒名氣,也沒錢,所以就算是掛招牌也是冷冷清清,可是這次不一樣,雖然孟正輝也沒四處通知,可是隨著招牌的送到,周圍的幾個商鋪老闆,都過來恭喜了一圈,零零散散的東西,也都堆了半屋子。
就連離得挺遠的車老闆和虎哥,也都到場來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