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棠是當個樂事來講的,可是韓虎的眉頭卻是一直緊蹙著的,非要說的話,他這會兒的眼神,就像是生怕林白棠受了欺騙的擔心老大爺似得。
勉強笑了一下後,韓虎帶了一點小心輕聲問道:“所以,就等於你是被矇在鼓裡,他們從頭到尾就沒告訴你怎麼回事嗎?”
“告訴了。”林白棠心說韓虎這是誤會了,忙解釋道道:“當時八字合完之後算命先生說我好,孟老爺挺高興的,就叫我多留一會,他要去請他兒子回來看看。”
“我那會兒就終於覺出不對勁來了,我心說得是個什麼工種,還得一家人相看,要是真這麼麻煩,估計我也幹不了,所以就說不用了,我直接走吧。然後孟老爺子就把我攔住了,說是讓我就算是要改變主意,也先看看他兒子再做決定,結果也是巧,就是那會兒孟正輝回來的。”
“孟正輝回來的時候就還挺好相處的,他帶了一身寒氣回來,特意沒先到我們身邊,而是烤暖了之後才過來,沒叫冷風撲著我們,也是這會兒,我才從孟老爺的口中知道了他們家到底招的是什麼。”
林白棠在敘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意的,雖然在講述到那些烏龍的時候,多多少少有幾分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時候,她似乎很享受那段回憶:“我當時本來是想走來的,可是奈何我那會兒也是鬼迷心竅,覺得孟正輝長的實在是好看,之前的動作又還蠻貼心,博人好感的,就同意了。”
她講到這裡就沒再往後說了,畢竟後來孟老爺出海失蹤的事不算是小事,以韓虎他們家的行業和勢力,沒可能不知道,她也沒必要再說一遍。
韓虎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他安安靜靜的聽了半天,大部分時候只是配合著點頭,或者應一句是,直到最後林白棠不說了,他才忽然問道:“那他們當時給了你多少錢?”
林白棠皺眉沉思了一下,然後有點苦惱的撓了一下頭:“不記得了,過去也有半年多了吧,反正我當時也沒什麼要求,就要了倆金鐲子,一個金項鍊就沒了。”
韓虎有些不解的問她:“你應該知道孟家的家業大,你要的嫁妝其實就算是普通人家都給的起,你就不怕要的這麼少,他們以後欺負你嗎?”
韓虎雖然是男子,卻也知道這邊有一個透過聘禮看這家人對女孩子看不看重的規矩,大多數的人家,為了顯示自家對對方女兒的看重,都會把聘禮的分量加重,給足了女方家裡面子。
而女方家裡也會表面上收下,但其實會帶在嫁妝裡再送回來。
而若是男方看不上女方或是沒那麼看重的話,也就懶得做這些表面功夫,該給多少給多少,這樣的話,就算是嫁的人再好,女方家裡也難免被會人說道幾句。
林白棠倒是也知道這件事,只是不怎麼在意:“我孃家又沒人,整這麼一套虛的也沒人看,何況送過去還得帶回來,我家裡那邊現在沒什麼人,萬一放著放著被人偷了些去,還不是平白損失了,沒啥必要。”
“至於他們欺負我嘛。”林白棠笑了笑:“我那個時候又不是多喜歡孟正輝,他們家若是欺負我,我拿腿便走就是了,反正一開始也只是說是試一試,如今試的不好大家一拍兩散,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著,林白棠還很大氣的伸手去拍了拍韓虎的肩:“放心吧,我這個人這輩子可看重自己了,是最不可能吃虧的。”
韓虎被她拍的低著頭笑了一下:“看來你現在是喜歡孟正輝了。”
林白棠這個人,臉皮說厚也厚,調戲起孟正輝來,跟個小流氓似得,可是某個時候,卻又跟個小姑娘似得那麼薄,一句喜歡說的她眉眼含笑,低低的嗯了一聲。
韓虎咧咧嘴,似乎是想笑,卻到底沒笑出來,只是帶了一點感嘆和羨慕道:“孟老爺子這一生也稱得上是縱橫了商場大半輩子,可我想這大概是孟老爺子這輩子做的最值得的一筆生意了。”
生意兩個字聽的林白棠微微皺眉,可是仔細一想,似乎也沒什麼不對的,只好暗道是最近太敏感了:“你這話是怎麼說的?”
看著林白棠有些不解的看向他,虎哥輕聲笑嘆道:“你是值得以千金來娶的人,他不過用了區區一點金飾便留住了你,堪稱是無本萬利了。”
千金來娶這話,對於林白棠來說實在是有點誇張了,她被韓虎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喝了兩口湯掩飾了一下臉紅,才道:“醒了醒了,咱們這朋友之間就別互相吹捧了,我自己是啥人我自己還不清楚嗎,沒你說的那麼好,我就是頂普通的那種人,頂多也就是身手好一點,可是比起人家那些讀過書,又會寫字又會畫畫的,實在是沒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