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天有點事情可做的時候,林白棠總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好像還沒來得及乾點什麼事,時間就已經到了晚上,就總是忍不住抱怨時間不夠用。
現在可好了,為了修養,林白棠被勒令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待著,去個廁所下樓遛個彎就算是出遠門了,以至於林白棠感覺每天的時間被拉的無限的長。
甚至長到,連林白棠這個心大的能塞進一隻大象的人,都生出了一點感春悲秋,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籠中小鳥的心來。
其實按林白棠自己說,她是自認為多沒大事了,畢竟說到底,不就是個生理期疼暈了嗎,至於碰冷水什麼的,那家女人冬天不洗衣服做飯?
可是這些話說給孟正輝,他聽是聽見了,卻執意不肯叫她出院。
醫院裡住了足足有一個星期,每天除了吃補藥就是躺著,一點正事都沒有。
林白棠哪裡受得了這個啊,逮著機會就跟孟正輝嚷嚷自己無聊,本以為這樣下去,孟正輝要是被煩透了,說不定就能讓自己出去了,可是沒想到孟正輝這個人的耐性極好,對林白棠的每日抱怨都從善如流的聽著,神態鎮靜,態度和緩到讓林白棠覺得他是在耳朵裡塞了棉花。
終於有一天,孟正輝出去了半個上午,林白棠本來琢磨著是不是把他煩的受不了了,可沒想到,孟正輝下午再回來的時候,就給她帶回來了一個小收音機。
挺高檔的銀灰色,隨便擺弄一下,裡面便傳出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悠揚甜美的歌聲灑滿了病房,孟正輝隨著音樂聲輕輕敲擊了幾下桌子合著節拍,看得出是很喜歡的,可是卻沒有多聽,而是又扭了幾下旋鈕,調成了一個說書的節目。
果不其然,林白棠很快就被這個武俠說書給吸引過去了,孟正輝笑了笑,聲音也放低了些,像是怕打攪到林白棠:“這個沒什麼難的,轉一轉就能聽到自己想聽的東西,你可以自己拿著玩玩,玩壞了也沒事,我再給你買新的。”
孟正輝這個口氣像極了他當初還是大少爺似得,漫不經心,拿錢也不當個玩意。
林白棠心裡生出一點奇怪來,連錄音機也顧不上聽了:“你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錢啊。”
她這話說著,又掃了一眼自己所在的這件雙人病房,顯得有些擔憂:“這醫院,住著也得不少錢吧?”
車行剛起來,裝修建房子也得不少錢……林白棠越想越有點待不住了:“我覺得我好的差不多了,咱們出院吧。”
孟正輝那裡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將已經撐身做起來的林白棠重新按回了病床上,掖了掖被子道:“出不出院是醫生決定的,你作為一個病人,只需要乖乖聽話就夠了。”
看見林白棠似乎又反駁的意思,孟正輝又先發制人道:“你不必擔心錢的問題,你再調理幾天,每天把藥吃了,就可以出院了,咱們一次性先把病根消滅,以後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他連哄帶嚇:“你也不喜歡這種事再發生一次吧?”
他知道林白棠的性格,一向不愛花不應該花的錢,這會兒便特意補了一句:“你要是現在走的話,之前做的那些治療也就白費了。”
他光是這麼一說,林白棠就有些心疼的倒吸氣了。
她以前也受過傷,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醫館裡面開點藥,回去自己煎著喝了,貼幾副膏藥就了事了,哪有說像現在這樣這個檢查那個檢查的,還有人天天拿個小香爐給她燻後腰燻肚子的,還有人端著個草藥盆,一邊泡手泡腳,一邊按穴位的。
藥的價格且不說,光是這一天天的勞動這些人,林白棠就覺得這價錢肯定少不了。
但不得不說,這一些折騰還是有些作用的,林白棠以前是習慣性手冷腳冷,大冬天的,被子睡一晚上,也就只有蜷縮著的那塊是有熱乎勁兒的,其他地方都是冰涼的,但是現在最起碼手腳不會一直冰涼著了,暖洋洋的,不會一拉領子就讓手指頭給自己冰的一縮脖,這也正是林白棠肯一直住下去的理由。
但林白棠不傻,他們家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吃飽飯的錢是有的,可是若是要買的起收音機,住得起這樣的高檔病房,多少還是有的困難的,除非……
帶了一點擔心,林白棠猶豫著去問孟正輝:“你是不是動了存起來的那些錢?”
此時的孟正輝已經換回了當初的西裝皮鞋,腕上手錶精緻,整個人都透露出一點摩登勁兒來,林白棠看在眼裡,卻偏偏還要等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