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虎哥和唐元帶著人匆匆忙忙的趕過去時,正好聽到的是林白棠那句不緊不慢的叫他們選東西砸,虎哥先平定了一下氣息,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急切,這才隔了老遠踱著步子走近,偶遇一般笑道:“嗬,這是出什麼事兒了,怎麼都在這呢。”
領頭那個比虎哥小上幾級,一見虎哥來,心中有了點底氣,一邊將虎哥迎過來,一邊告狀:“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幾個人在咱們管的這地方動土,也不說給咱們送點東西說道說道,我覺著這多少有點沒規矩,所以打算教訓一下。”
他知道虎哥的身份,所以覺得如果是重要的人,虎哥肯定是得知道點端倪的,就算是不知道,這件事出了錯也有虎哥擔著。
說是一視同仁,可是要是真出了事,幫主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兒子不容情呢。
虎哥也不是個笨的,從他的語氣和神態裡也能猜到他的意思,要是平時他是懶得接這茬的,可是他這次本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便很自然的講自己放在了主事人的位置:“哦。這樣啊。”
他只是應了一句後就沒再說話,只是將眼神落在了林白棠的身上。
和站在林白棠身後沒辦法看見她神色的孟正輝不一樣,虎哥現在的位置能清清楚楚看到林白棠額角的虛汗,和她冷汗流過後,露出的那些蒼白的面板。
“她在不舒服。”這是虎哥的第一個想法,可隨機他又有些慶幸:“還好我來了。”
外人面前的他顯得有一點陰鬱,眼睛像鉤子一樣,可是落在了林白棠與孟正輝相握的手上時,卻似乎是被燙到了似得,轉頭避開了,轉而去問領頭的人:“你打算怎麼教訓?”
領頭的人此時沒看出虎哥的喜怒來,所以回答的有點遲疑,還帶了點試探的意思:“我是想把他這塊破地砸了。”
虎哥的神色未變,道:“那就砸啊。”
領頭的試探被虎哥一句話堵了回去,只好用手指了指四周,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可是……”
虎哥順著領頭的人視線往過一看,只見偌大的一片地方,根本就沒什麼可以砸的東西,也就兩個泥糊的臨時壘起來的灶臺,勉強算是個物件。
他一下子就明白領頭人的意思了。可是他們現在也是氣勢洶洶,折騰這麼一圈,就砸了這麼點玩意,多少有點沒面子吧。
虎哥挑了挑眉,給他們出主意:“看見那片草沒有,他們拔了一半,還給它捆的好好的,肯定是拿去有用,去,全給他拔了。”
“啊?”領頭的人一愣。
虎哥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下冷下來了:“沒聽懂嗎?還要我講第二遍?”
“懂了懂了。”領頭人擦擦額上的冷汗,忙不迭的點頭,接著向他手底下的人使威風:“聽見虎哥的話沒,去把他這片地上的東西全給他們拔了!”
於是虎哥手下的人,並著領頭人手下的一群人,便一窩蜂的上去開始以秋收搶糧的姿態薅那片地上的草。
氣勢之強,彷彿真見了仇人。
車行的人都看呆了,總覺得事情發展,迷幻的叫人以為是在做夢。
而林白棠也被虎哥這通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操作逗的一笑,而她卻沒注意到,她這一笑,卻是讓虎哥一直皺起的眉,慢慢舒展開了。
不得不說這一群人的破壞能力是真的不錯,才短短的一陣子,偌大的一片雜草地已經空出來來了一大片。
那個領頭人一開始跟個監工似得在旁邊抱著胳膊看著,直到虎哥幾眼掃過來,他也老大不情願的悶著頭扎進去薅起草來。
對峙的兩群人只剩下了車伕和虎哥與唐元。
虎哥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過去,可步子動了動,在看到孟正輝後,卻最終沒再靠近,只是遠遠的跟林白棠一拱手,便帶著唐元離去了。
說來也巧,這邊那些人薅草薅的逐漸累的薅不動了,街那邊卻突然傳來了巡防的呼哨聲。
這本來是用來警告這群沾黑不白的人的,可是這會兒卻如同是領頭人的救命哨聲一樣,他一聽見這聲音,就精神了起來,高呼一句:“巡防的來了,快走。”
這話說完,他便撒腿跑了,其他人則是緊隨其後,烏泱泱一大堆蝗蟲過境似的的跑了。
巡警也是有意思,專等那些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晃了過來問:“是你們誰報的巡防,有什麼事嗎?”
事已至此,哪裡還能看不明白,孟正輝來的路上便報了警,但直到虎哥都趕到了,巡防才姍姍來遲,若不是收了僱蓮花幫的主使的錢,就是他們本身也懼怕蓮花幫,所以不好不出來,也不敢和蓮花幫直面對上,才會故意的拖延時間。
林白棠從頭到尾的將虎哥的動作看在眼裡,不由的覺得有幾分好笑,此時便輕咳兩聲,啞了一點聲音道:“沒什麼,只是想表彰一下蓮花幫……”
“在幫忙做好人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