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什麼怪怪的,怪可愛的嗎?”我轉頭向他做了個鬼臉,刻意迴避這個讓我不知該如何繼續的話題。
“當我沒說,過來幫我打下手吧。”他嘆了口氣,眉眼處有一絲失望,臉上卻依舊展露出好看的笑容來。
我自然知道,這表情叫做勉強。
“為什麼?你以前可從來不讓我打下手的。”大概是急於讓彼此擺脫這種略微尷尬的氛圍,一時沒過腦竟又說漏嘴了。
結果當然是越發尷尬了。
果然,他正切著生薑的手突然停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般定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像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又皺起眉頭,轉過身來試探性地問:“以前?我以前經常給你做飯嗎?”
說完,溫柔的眼神裡生出綿長的深情來。
我頓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就連江樹都知道了,我又為何這麼害怕他知道。
我拽緊了拳頭,一鼓作氣,正想要坦白從寬。
只見他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用手撫了撫我的額頭,小聲說道:“也沒發燒啊,怎麼竟說胡話。算了,你還是去看電視吧。”
看來終究是我多心了,還以為被他發現了我的秘密。
頓時,我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又哐噹一聲全部倒塌了。
“哦,好。”我 一邊往客廳走去一邊偷偷抬眼仔細觀摩他的表情。
顯然,他現在做飯的動作並不是很嫻熟,應該說完全是個新手,簡直是手忙腳亂,慘不忍睹。
實在是沒眼看,我停下腳步小聲嘟囔道:“你……到底會不會做啊?”
“我也沒說過我會啊。”他一臉委屈。
怎麼會呢?我明明記得糖醋排骨是他的拿手菜啊,我記得他第一次為我下廚的時候,他就已經技藝嫻熟了,我當時就對他刮目相看,所以至今印象深刻。
怎麼現在又不會了?
望著他笨拙的樣子,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多年前的一個冬日。
“喂。”睡眼朦朧中我拿起電話。
“小懶蟲,還睡著呢?”
“恩,好不容易我媽今天不在家,怎麼著也得睡夠啊。”我閉著眼有氣無力地回答。
“你猜現在幾點了?”
我勉強睜開一隻眼往外看了看,窗簾外映入微弱的白光。
“不是吧,一看現在就還很早,我媽怎麼著都每天九點才叫我起床吃早飯,你倒好,現在最多不到八點你就把我吵醒了!我不要……”我撒嬌道。
對方微微一笑:“我哪敢擾您的清夢啊,現在都十一點了。”
我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不會吧,你騙我,十一點了為什麼外面看上去還這麼暗。”我一邊懷疑著又一邊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果然十一點還超過了十分鐘。
“你快開啟窗簾,有驚喜。”就算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電話那頭的他溫柔笑著的樣子。
我穿好衣服,懶懶地從床上爬起來調侃道:“什麼驚喜啊,難不成你從天而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