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我們回去吧。”他努力收斂起他的緊張,抓起我的手推開體育館大門的瞬間灌了滿懷涼風。
我打了一個寒顫問:“怎麼了?”
“沒事。”他嘴上說沒事,卻莫名拉起我跑了起來。
我喘著大氣一邊跟著他跑著一邊警覺性地環顧四周,身後果然竄出了幾個黑衣人緊隨著我們。
“他們是誰?”我吃了一口冷風吃力地說。
“你別管,也不用怕,有我在,他們休想為難你!”他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給足了我安全感。
只是江樹的言外之意是他們竟是衝著我來的?
我望著他的後腦勺奮力奔跑著,腦海裡竟跑出一些過往的記憶來。
鬱大有兩個足球場,一個新的,一箇舊的。
舊的那個球場鮮少有人去,因此不論何時,總是一處僻靜的場所,晚上尤其。
而我從來喜歡安靜,心情不好時,有心事時總是喜歡獨自去那裡走上幾圈,安慰自己,放空自己。
就好像走的那幾圈讓我來到了一個浮於這個世界之外的空間一樣。
在那裡,我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也不用害怕突然有陌生人闖進來。
然後有一天,江樹闖進了屬於我的這個世界,他出現在了其中一條跑道上。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出現在這裡,也是最後一次。
那天,他一定心情很差,耳朵裡塞著耳機,只顧自己週而復始地跑了一圈又一圈。
而我一直在後面跟著他,望著他的後腦勺,好像那就是我要追逐的光,那束光就像是對我施了魔法,不允許我停下來喘息。
我灼燒得感覺自己要死去,心裡卻又歡喜又失落。
歡喜這操場像是變成了屬於我們的二人世界。
失落就算我那麼努力,他依舊熟視無睹。
這明明是我們最近的瞬間。卻擁有著世上最遠的距離。
那一定是我這輩子跑得最快和最用力的時刻。
我從前費盡所有的力氣都得不到的那些來自他的關注,如今卻輕而易舉地加倍附於我身上。
我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我們的前面也竄出幾個黑衣人來將我從回憶中抽出。
這些人明顯與後面的是一夥的。
眼看已然被他們包圍,江樹迅速拿出手機給誰打起電話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一個壯漢一拳打在他頭上,他緊握我的手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生生拉開,只見鮮紅的血慢慢從他的發跡滑落。
我腦中空白了幾秒,聲音像是卡在嗓子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好不容易喊出了聲:“江樹!”
我正欲飛奔過去,突然覺得腦袋上被重重一擊,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拖上了車,隨即聽到那幾個黑衣人的談話。
“這男的怎麼辦?要帶走嗎?”
“全都帶走吧!”
“快去給賀總交差”
賀總?賀總是誰?
所以他們真的是衝我來的?
我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更不要說得罪人了,他們為什麼抓我?
只聽“砰”的一聲關門聲,隨即車子就啟動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