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忙拱手道:“不敢當,各位都是行業翹楚,不像我,一輩子做個教書匠。”
王二夯和程珂幾乎一整天都在一起,對他的支教經歷敬佩不已,正色道:“可不能這麼說,如今這個年代,像程老師這樣一門心思教書育人,紮根邊疆,支教十幾年的,十分難得。我們都是讀過書的,都知道一個好老師意味著什麼,你可千萬不要自謙太過。”
陸唯誠訝然道:“支教十幾年?那可真是難得。我做過援疆醫療,這些老少邊窮地區,醫療教育水平,真是讓人觸目驚心,程老師可真不容易。”
程珂笑笑道:“現在好多了,國家非常重視,像我原來支教過的一個學校,我回來前去看過,校舍寬敞明亮,學生也比從前多多了,女孩子上學的比例比從前提高了許多,家長們觀念都轉變了,不像前些年,哎,不提也罷……”
寧燁若有所思,看了看聶思超問道:“思超,我看過資料,咱們雲東基礎教育好像做得還不錯?”
聶思超點點頭,面色有點奇怪,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一中的校長,是我們家四姨夫,教育局局長,是我們家二姨,還有……”
寧燁忍不住失笑出聲:“還有什麼驚喜,一起說了吧。”
王二夯也跟著笑出了聲:“一小的校長,是我們家大姐,縣醫院的院長,是我們家四姨。”
聶思超咂咂嘴道:“不過大姐好像要調去市裡了,大姐夫一個人在雲州也兩三年了。”
王二夯端起桌上的茅臺,擰開蓋子道:“你回頭讓小秋給你細說吧,今天咱們主要是陪著陸主任和程老師喝酒來的。”
陸唯誠笑道:“如今市面上,這鐵蓋茅臺可買不著,書彥盛情啊!”
王二夯渾不在意道:“我平常也不怎麼喝白酒,這是給長輩們帶的,但他們都喝不慣,還是喜歡喝自家釀的谷酒,大家盡興就好。”
幾個人就著小酒,說著些從前的見聞和經歷,都是有經歷的人,聊起天來倒也意趣盎然。酒過三巡,說了一通閒話,彼此之間關係親近了不少。陸唯誠舉杯道:“咱們相談甚歡,我就不見外了,今天本來是為了我們家小川的事情來的,大家幫著做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心裡萬分感激,借花獻佛,敬大家一杯。”
於川的事情,王二夯和寧燁心裡最是清楚,聶思超雖然知道一些,但不是很細緻,只有程珂,只隱約知道個結果,當先舉杯道:“這件事,眼面前我可能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往後,孩子們的事,我肯定放在心上,兩個孩子,我都接觸過。他們夫妻關係不好,對孩子影響也比較大。”說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眾人知道,他這話還沒說完,只是陪著喝完了酒,等著聽他的下文。
“上回在石山,兩個孩子看見我和瑩瑩帶著笑寶,玩得很開心。小寶就問大寶說,為什麼爸爸不和媽媽一起來,為什麼我們爸爸媽媽從來沒有一起帶我們出去玩過,別人家都是爸爸媽媽一起的。大寶說,我們家爸爸媽媽在家裡都不講話,怎麼可能帶我們一起出來玩。小寶就說,為什麼我們家的爸爸媽媽都不講話,這樣還是爸爸和媽媽嗎?姐姐,我覺得爸爸好像不喜歡媽媽,爸爸都不看媽媽的,那爸爸為什麼要和媽媽結婚……”
陸唯誠長嘆一口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程珂點點頭:“孩子其實最敏感,夫妻關係不和諧,卻依舊因為孩子保持婚姻,對孩子的傷害,眼前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影響是極其長遠的。幸福的單親家庭生活,也一樣可以教育出優秀的孩子。”
陸唯誠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但他們這一對,可能是散無好散的,對孩子不可能沒有影響。”
王二夯感慨道:“那有什麼辦法?小川這也是,哎,從前多聰慧的姑娘啊,和小秋瑩瑩一起,天天練口語,那會兒快活得不得了,你再看看現在,沉默寡言,眼神黯淡無光。”
寧燁跟著道:“就是前一陣子,我在會場看見她,都是精明幹練,躊躇滿志……”
聶思超挺他們這麼說,才明白小秋為什麼這回要這樣費盡心思:“難怪得小秋也坐不住了,我可是好些年沒見她這樣了。”
王二夯看了一眼寧燁:“那你是沒看見第一天,小秋那模樣,我都嚇到了。”
寧燁可是白白無辜當了一回池魚,也跟著呵呵一笑:“還有更瘋狂的,小秋這陣子,天天晚上揹著於川研究那些材料,那材料裡,陳俊那些可疑的地方,都被她圈出來了,再去一查,還真是一樣都沒有漏掉。她還研究法律條文,那本婚姻法,估計她都能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