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年邁,朕既已賜了淑妃協理六宮之權,就是絕對信任於你。有朕在,定能公允處置,你且說你的想法便是。”
寶青淡淡地說道:“臣妾覺得這件事疑點很多,最明顯的有三條。一,尚宮局內藏有宮人們份例,還有來自各國的進貢之物,是宮中財政之所在,因此守衛比尋常宮女所要嚴苛。臣妾不解,是什麼樣的歹人,敢越過層層疊疊的侍衛,在常美人房中放肆。”
“第二,只見衣服未見人。既想做壞事,為何還要穿這麼明顯的侍衛衣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出處,去追查他。既脫了衣裳,來不及穿走,行走在外面定然十分明顯。聽到常美人的叫聲,侍衛們幾乎立刻衝了進來,為什麼不曾有一人見過那隻著內衣的歹人呢。”
蕭城點點頭,問道:“淑妃說的有理,第三條呢?”
“第三,也是讓本宮最困惑的一點。”寶青俯身,微笑著問道:“常美人昨晚慘叫連連,驚魂未定,就連衝進去的宮女們都沒有見到那侍衛的半個影子,常美人如何能在驚恐之中斷定,這一切都是本宮所為?”
蕭城眯著眼看向常鳶:“常美人,淑妃在問你的話。”
常鳶咬著嘴唇,從袖口中拿出一個令牌,“皇上,那侍衛見有人前來慌不擇路,便在臣妾的寢室中留下了這個令牌。這是花月宮的令牌!”
高德取來,交給了蕭城。
蕭城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又交給了寶青。寶青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任何弄虛作假的痕跡,的確是花月宮的侍衛沒錯。不過,在蕭城來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這點,便將花月宮的侍衛們偷偷召集,挨個審問過了。他們的衣服都在,且沒有什麼異樣,那麼這個令牌又是怎麼回事呢。
“臣妾的房間是淑妃娘娘安排的,她知道我宿在何處,如此,臣妾的懷疑並不過分。皇上,臣妾險些沒了清白,臣妾愧對皇上的厚愛,更愧對母家。臣妾……臣妾……臣妾不活了!”常鳶一咬牙,竟起身去撞柱子。朱兒眼疾手快,輕而易舉地拉住了她,拎著她的衣領將她丟回了原處。
殿上盡是常鳶的哭聲,如此哭泣,好像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寶青紋絲未動,她尋死膩活或許會嚇壞那些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卻是嚇不到她的。
常鳶最喜歡錢財,進宮也是為了榮華富貴,不爭到蕭城的寵愛,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她才捨不得死。
見常美人尋死,殿上的妃嬪都慌亂地尖叫起來,此時已亂作一團。
“鬧夠了?”
寶青怒拍了下桌子,極具威嚴的聲音,震懾住了殿上的慌亂。
眾妃嬪紛紛規矩地坐了回去,殿上,只餘下常鳶的哭聲。
“鬧夠了,本宮便開始審案了。”
寶青衝著素問使了個眼色,素問立刻把那侍衛的衣服呈了上來。
“皇上,這衣服臣妾請了侍衛長看過了,的確是宮中侍衛的沒錯。侍衛的服裝出自戶部、兵部兩個部門,因為事關皇宮安危,因此衣服的外面以盔甲互體,內裡的布料也都混了金蠶絲,以抵禦刀槍,衣服便做不得假了。”寶青翻開領口,用桌上的水果刀輕輕劃開一個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