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承瑾見狀忙一把抓住嚴忠的手,道:“嚴爺,快走!”
嚴忠跑了幾步,只覺得胸口的傷勢越來越痛,不禁搖了搖頭道:“少爺,我……我跑不動了,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戎承瑾抓著嚴忠不放,說道:“嚴爺,你再堅持一會兒,我不能丟下你不管,要走我們一起走……”
嚴忠見身後追兵越來越近,一把掙脫戎承瑾
道:“少爺,你聽我說,我……我不行了,你揹著老爺,再加上我這個累贅,我們一起誰也逃不了,必須留下一個人斷後!老太爺對我恩同再造,當年若非老太爺相救,我早化成一堆白骨了,如今又多活了十幾年,我已知足了!如今再死,已算是報答了老太爺對我的救命大恩,求仁得仁,死而無憾!你快走,好好安葬老爺後到武當山找到虎皮真人韓凌珵,他是老爺的至交好友,求他收下你做徒弟,拜師學藝,為我們報仇!人來了,快走!快走啊!走——”
戎承瑾見身後追兵漸至,只得放脫嚴忠手腕,含淚飛奔而去。
眾官兵趕來時見嚴忠獨自一人傲立路中,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不由得都停住了腳步,躊躇不敢向前。一個頭目見嚴忠身上的鮮血順著刀柄止不住的滴落,道:“你身受重傷,逃不了了!”
說著,提刀衝在前面。眾官兵見他上前,都不甘落後,一起湧了上來。只聽嚴忠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充滿了豪放蒼涼。只見嚴忠拋棄手中鋼刀,雙手一分,敞開衣衫,腰間露出一圈的炸藥。
嚴忠見眾官兵越靠越近,拔開火筒吹著將引線點燃。前面的官兵看的明白,見嚴忠點燃了炸藥,登時大駭,忙轉頭欲往後跑,不料身後的官兵早已形成了一道人牆,層層湧了過來,越擠越近。
只聞得一聲巨響過後,嚴忠已和眾官兵同歸與盡。戎承瑾
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望著身後的火光,淚如雨下眼前模糊一片。
此時早有人將此事上報給寧王,寧王聞言大怒,令人連夜搜查。但見洪都城中火光通明,亮如白晝。眾官兵左衝右撞,如狼似虎般趁機行搶,吒男叱女,將城內的民宅客店、旅館寺廟、店鋪酒樓逐個搜查,攪的烏煙瘴氣、滿城風雨,民不聊生。
戎承瑾揹著戎志武的遺體不敢再投客棧,為了躲避官府只得一路奔走,正茫然四顧,不知欲至何所,忽見前面火光閃起,一陣人馬朝這邊趕來。
戎承瑾心裡一驚,忙掉頭向另一邊跑去,不料還未逃出百米遠時,只見又有一支人馬覿面迎來。戎承瑾見官兵越來越多,情急之下,縱身一躍,闖入一戶人家中,“嘭”地一腳將門踹開。
主人家聽見動靜,忙披衣來看,忽見一個面罩黑紗,手提長劍,身上又揹著一具屍體的人闖入自己的家中,只唬得打跌,戰戰兢兢地道:“有鬼……有鬼……”
裡面婦人聽了問道:“老頭子,你在外面做什麼呢?”說著,掌燈走了過來,抬頭看時不禁嚇的尖叫起來,只見戎承瑾
持劍指著老漢的喉嚨,喝令道:“不許叫,再叫我就殺了你們!”
那夫婦二人一張臉唬得面無血色,跌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只聽到外面一陣繁亂的腳步聲漸漸傳近,吆喝道:“快點!給我挨家挨戶仔細地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老子揪出來!”
戎承瑾向那婦人沉聲喝道:“把他們支走,不要亂說話,否則我就殺了他!”說著一把抓過那老漢,屈指成鉤,捏著那老漢的肩膀,幾個起落,躲在一個堆滿雜物的房間內,將房門反插,斂氣凝神,靜觀其變。
稍傾,便見一群官兵舉著火把,一腳將院門踹開,一股兒齊湧了進來,一聲不答,闖進屋中,翻箱倒櫃翻個不停,翻了半日卻並未找到戎承瑾
的影子,只得將那婦人帶到一個軍官面前問話,那軍官斜睨了一眼婦人,見她渾身索索發抖,黑著臉,冷冷地問:“有沒有看見一個黑衣蒙面,揹著一具屍體的闖男子進來?”
那婦人本來膽小,正自驚魂未定,見那官員面目兇惡,心裡更是害怕,她本來就有些駝背,此刻身子更顯得佝僂,囁嚅地答道:“回……回……大老爺……,沒……沒有……”
正說著,只見眾官兵陸續回來稟報:“大人,裡面沒有”。“回大人,四處均已查過,未見有可疑之處!”
“大人,沒有!”
那官員四下掃視了一眼,瞥了老婦人身後雜物間一眼,忽然說道:“怎麼有股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