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玉迫切的想要訴說自己的遭遇,然則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唯眼神流露出恨毒的凌厲之氣。
這時,香雪梅走過來,手裡執著開藥方的萱紙和筆,對秦懷玉道:“秦大哥,等你手上有力氣了,就將你所知道的事情,慢慢寫出來吧!”
聞者用力點頭,接過了紙筆,顫抖著雙手,卻又遲疑不決,不知該從何下筆寫起。
“要不,我來問,你答就好。”石川看出了他的遲疑,適當地發揮出了捕頭的優勢。
秦懷玉用力點頭。
“你是二月初三午膳前失蹤的,當時的具體情形,你還記得嗎?”
石川問完,秦懷玉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寫下了兩行字,字雖有些歪歪扭扭的,但字跡完整,眾人都看得清楚分明,“去如意閣定做頭飾,出門後有一少女臉色蒼白,詢問近處可否有醫館。”
石川聽完,剛要接著問,小晏卻接過秦懷玉的話尾道:“所以,你不單隻為她指了路,見她幾乎要暈厥了,還好心的扶著她去找醫館,對嗎?”小晏這是為了讓無力的懷玉少寫點字,乾脆直接就代他將接下之事說了出來。
秦懷玉的眼裡滿是驚訝,使勁點頭,他驚訝於小晏說的,正正是當時發生的實際情形。
可是,小晏又是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很簡單,是他推測出來的。
那個餘秋空慣會扮女人了,又慣會欺騙人,隨隨便便就扮成個弱女子,在秦懷玉面前這麼一晃,像他這樣溫暖剛直的男子,自然立馬就出手相助了。
“然後呢?”石川接著問,問的不是懷玉,是看著小晏直接開問了。
“然後,秦兄就扶著這位弱質纖纖的女子去醫館,在路上走著走著,就不省人事了,或者說是被迷暈了,對嗎?”小晏又轉而看著懷玉。
後者拼命點著頭,眼裡除了驚訝,還滿是欽佩,小晏所說的一切,都像是他親眼所見到的一般無二。
“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就要你告訴我們了。”小晏攤手對著秦懷玉道。
後者就接著在紙上寫道:“醒後,全身無法動彈,睡在剛才那榻上。後來,那女子進來,我問,為何要帶我來到此處,她笑說:相中我了,要我,作她的夫,夫君!”
“什麼?”
石川跳了起來,其餘眾人雖然沒跳起來,但卻通通的不淡定起來。
這也太瘋狂,太刺激了吧!
因為,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綁架秦懷玉之人,鐵定就是九龍山三清觀的小道士餘秋空。
而他,雖然愛男扮女裝,也長得很清秀苗條,像個女人一樣。
可是,雖然像個女人一樣,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個實打實的男人來的。
卻為什麼說看中了秦懷玉,還明目張膽的將他搶回去,竟然還說要嫁給他!
這突如其來的詭異情況,讓眾人都蒙圈兒了,一時都忘了繼續問懷玉了。
而秦懷玉見眾人都不說話,又著急的繼續寫道:“初,苦口婆心勸說,希望她放了我,但她不置可否。後來還嫌我吵,就給我喝了一杯茶,喝完之後,我就無法言語了。”
現在,秦懷玉的精力漸漸在恢復中,寫字也比先前快了許多,龍飛鳳舞的潦草字跡,很快就寫滿了一整張紙,遂舉起給眾人看。
懷玦一直心疼的守著大哥,看到他寫道“無法言語”之時,緊緊握住了大哥的手,無言的安慰著他。
換了一張紙,他又繼續快速寫道:“我無法言語後,她就告訴我,說她叫娟娘,以前是個風塵女子,所以,這附近的人家都看不起她,也不屑於和她來往,她就獨自居住,叫我別指望會有人來救我。”
“然後呢?他沒有傷害你吧?”石川忍不住問。
秦懷玉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極具矛盾的糾著眉頭又繼續寫:“只要他在家,就將我放在全是玫瑰花的澡盆裡泡著,說我的面板粗糙,要每天必須泡,才能如他的肌膚那般好!”
石川聽完匪夷所思的看著小晏,“這餘秋空是個瘋子吧!”
小晏神色凝重,其他人也沉默不語,只有懷玉拼命點著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處,懷玦仔細去看,發現其兩邊耳垂處都有個小洞,微微腫起。
石川也同懷玦一樣,看到了這兩個小洞洞,看是看到了,但他二人卻是不明所以然,看得是雲裡霧裡的。
小晏看懂了,給穆清示意,穆清也懂了,但他們都沒說,怕傷到懷玉。
後者急提起筆又在紙上寫了“耳洞”兩個大字,前兩人才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是餘秋空竟然給懷玉的雙耳上都打上了耳洞。
懷玦氣得一拳頭捶在榻上,憤怒不已,“等抓到這個瘋子,我非把手給他卸了。”
“的確,還真是個瘋子!”連香雪梅都忍不住狠狠罵道。
懷玦本身就是個爆脾氣,聽著大哥所遭受的這奇怪的際遇,又無能為力,只是捏緊拳頭,恨得牙癢癢的,全身發抖。
小晏將手按在他的肩頭,示意他冷靜後,又問秦懷玉,“後來,你也知道他是個男的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