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呀,循著味道,追到了此處,就再也沒有痕跡可尋了!”收起了得意之色,石川沮喪的坐在了河邊的石頭之上。
“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遇水化開才有味道嗎?怎麼到了有水的地方,反而沒有味可尋了呢?”這次小晏是真心不懂的。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藥粉散落在地上,路邊,或是植物之處,被雨水化開,它終究還是有可能沾附在原地的。倘若散落在水裡,被這河水一衝,就無影無蹤了,又哪裡還有跡有味可尋呢?”石川扁著嘴。
“不過,可以這裡為中心,查方圓周邊之地。”一直默然不語的穆清,淡定的說道。
其餘二人皆默默地點頭認同,現在,除此廣撒網之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一揮手,一直隱藏在身後不遠處的數十名隨從們,立即聚攏過來。
“三人一組,以此為中心,四方搜尋方圓三十里之地,發現有可疑之人或事,立即來報!切記,隱跡勿擾!”
平日裡寡言少語,沉默不語的穆清,似乎天生就是個將才,一到發號施令之時,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有條不紊,語氣威嚴,沉靜果決,不愧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都察院小王爺。
一般這種情況下,石川就默默站在穆清身側,表情嚴肅,而小晏由於非公職中人,就避到一旁。
他居高臨下,隱隱望見下流不遠處,陸續出現了有好幾名女子,正在河水邊浣紗洗衣。
她們附身水畔邊,似是一邊浣洗,一邊旁若無人的高聲傾談著。
遙望著浣紗女,小晏咬唇沉思。
追蹤到此處,就沒有了痕跡,是兇手淌河水而過,抑或是以河水靜手洗面。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兇手對此處極為熟悉,或許就住在附近,所以到了後自然就放鬆了警惕,還愜意的玩了一會兒河水。
再結合之前的證據,這兇手總是和“女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好戲。
說不定,從這群浣紗女中,或許也可以尋得一二蛛絲馬跡呢?
這時,她們之中突然有一女子直了直腰桿,抬手揮動著水中的紗縵,在水中攪動。
她雖身著簡衣粗布,但腰肢纖細,揮動紗縵的手臂在水面之上來回柔美的擺動著,一邊浣紗,一邊偶爾轉身,愉悅的與同伴交談著。
這纖細靈巧的身影,好眼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會是誰呢?可是,一個浣紗少女,自己又怎麼能認得呢?
見小晏一直在望著河邊的浣紗女出神,石川也站到他身旁,手搭涼棚,極目望去,用戲謔的口吻道:“難得我們小晏轉性了,忽然間就對女子感興趣了,好事好事!”
“石捕頭說話要走點心,什麼叫忽然間就對女子感興趣了,這叫“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懂不!”賞了個白眼給石川后,還輕聲呤誦起來。
石川也不甘示弱,鼻子“哼哼”兩聲,“酸,酸臭味,比我那追蹤粉的味道更難聞。”
“她們,有問題嗎?”還是穆清了解小晏,見他一直看著那群浣紗女,想必其中必有蹊蹺,走到小晏身側低聲問道。
“我在想,那人會不會就住在這附近,而林子舒秦懷玉失蹤前,一再出現的女人,會不會偶爾出來溪邊,洗個衣服浣個紗的……”
“有可能嗎?”穆清再次確認。
“沒有證據?就總是覺得,這人同女子有著莫名其妙的聯絡,而且,同雲小姐之事,似乎也有所牽連!”憂心忡忡的,這是小晏心裡的隱憂與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憑藉著兇手之前的詭異行為,還有他自身奇異的第六感。
“要不要前去,同她們打聽一下。”
“不可!”石川一說完,另二人同時出聲阻止道。
“對,這樣莽然前去,肯定會打草驚蛇。”石川這次很聰明,一點即通,即時收住了腳步,回身回道:“那怎麼辦?找個女的去嗎?”
“可是,要找誰去呢?”小晏若有所思的,想起剛那個熟悉的身影來,抬頭去找,河邊的浣衣女子們,已經收起衣物,向村裡走去。
“啊,這麼快就走了啊!”望著她們的背影,石川滿臉的失望。
一時無語,三人便靜靜地佇立著,過了半刻鐘,石川憋不住了,嘆著氣道:“又錯失良機了!”
“不急,等明日再來!”
“不用等明日了,想知道些什麼?問我就好!”
小晏話音剛落,溪邊樹林後,傳來了清脆悅耳的女聲。
穆清神情微動,立即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