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想出了辦法,可許昭楠仍舊是偏著頭,一副有些苦惱的模樣。
她本身不會製衣,能想到提供樣子,不過是佔了穿越的便宜。但具體到怎麼製作,怎麼改良到適合古人,卻是沒有思路的。
再則,可能是因為北地的風格比較粗獷,原主記憶中,這邊的女子日常縫補雖然不在話下,但細緻活兒做的好的不多。
所以許昭楠覺得,她未必能找到合適的人來幫忙,也不能百分百確定毛鎮人會喜歡新樣式的衣裳。
關縉好似終於聰明瞭一回,他往後招了下手,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姑娘走上前來,“公子有何吩咐?”
“咱們這回過來,可帶了繡娘?”
蘭雀聲音脆脆的,“帶了的,您的衣裳都是咱自家做的,若是不帶人來,那公子豈不是沒衣裳穿了。”
許昭楠聽她還敢打趣主家,忍不住笑了聲。
關縉見她笑了,便也勾了勾唇角,叫許昭楠看的很是稀奇。
“我這繡娘借你,去研究研究你那邊的衣裳要怎麼改。”
“啊?”
雖然有點兒猜到,但聽關縉真這麼說了,許昭楠還挺不好意思。
姥爺還囑咐她照顧對方呢,可現在來看,人家是處處想照顧她啊……
許昭楠抬手在自己臉頰上滑動了幾下,覺得有點兒熱的慌。
“那……那倒是也不用,這多麻煩你。那、那個就是我畫個樣子出來,能麻煩你這邊給我看看,做不做的出來也就是了。”
關縉笑容明顯了些,沒搭她這個話茬兒,而是繼續衝著蘭雀擺了擺手。
蘭雀丫頭鬼靈精怪的,屈膝答應完往外走,偏要故意衝著許昭楠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弄得許昭楠莫名有幾分尷尬。
“咳咳,那什麼,吃我也吃完了,那個,我就先家去了哈,明天,明天我再去給你拿藥。走了哈。”
她邊說著邊起身往外跑,竟是跟上回一樣“落荒而逃”。
關縉同樣沒攔,他只是盯著許昭楠離開的方向,仿似出神一般。
有一會兒,才突然笑出了聲,又猛地拿帕子捂住嘴,壓抑的咳了起來。
這次許昭楠沒能一口氣跑回家,實在是吃的太多,稍微走快點兒都撐得慌。
摸著肚子,她這時也才反應過來,自個兒在關縉那裡吃了頓大餐,倒是把家裡人給忘了,娘和妹妹先不說,她爹可就在關宅呢,怎麼也沒想起來?!
吃了獨食兒的許昭楠默默愧疚了下,心道等回家了就拿上弓箭上山去,希望山上的陷阱裡頭能有點兒野物,這樣就能給家裡人加頓餐……
胡思亂想間回了家,還沒進門呢,就聽見裡頭好像是有人在哭。
雖然應該不是周氏,可許昭楠還是加快了速度,忙忙進了正堂。
堂間坐在上首位置的是小蔡氏,挨她比較近站著的則是抱著孩子的王氏,周氏也在,站的倒是離堂間的一對好似母女的兩人更近些。
對於許昭楠來說是陌生人,但對原主來說就不一定了,所以她沒有輕易開口,而是走到了周氏身旁站定。
見她進屋,小蔡氏還是有壓力的,但看她沒說話,便也就瞪了一眼,復又抬起下巴對著中間那婦人道:
“四柱家的,也不是我不想幫你。可你家四柱腿傷了,這沒幾個月怕是下不了地,你跟你閨女這模樣,嘖嘖,太陽一曬得躺家裡頭歇半天,就這還想繼續租地,等到年尾的時候你們拿什麼交租子?”
許家地多,家裡頭勞動力不夠,便把耕地租出去了一些。
可鄉里鄉親的,貧富差距有限,基本沒人擺出地主老財的架勢。即便是小蔡氏,許老頭在世時,最多就是刻薄了些,也沒曾對人用過這種態度啊。
許昭楠翻了翻記憶,確定自己沒搞錯,感覺到身邊孃親似乎是氣的夠嗆,再仔細看了中間站著的那母女兩個,有了猜測。
周氏在上河村名聲不太好,不過倒也有一家關係不錯的。因著那家婦人是南邊逃難過來的,在村裡日常被人排斥,倆人境況相似,住的也不遠,便漸漸有了話聊。
對了,周氏的女紅在村裡乃至毛鎮都算的上不錯,便是這位南邊來的婦人教的。
許昭楠握拳敲了下自己的大腿,自家娘和孃的朋友就是製衣刺繡的好手,至少在這片地方算得上好手,她怎麼就沒想到回家求娘幫幫忙呢,竟是還欠了關縉的人情!
她這動作有點兒大,小蔡氏也不知是不是一直在留意她,竟是在椅子上彈跳了下,好像怕她要握拳打過來一般。
“昭、昭楠,你是要幹嘛?”